“在外套的口袋里。”
谢译桥从她的衣服里翻到,抠开锡箔纸,递给她两片。
等她把药片吞下去后,他用指腹擦拭了一下她唇角的水渍问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这个动作让她联想到昨晚深夜的事情,她被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侧了侧头捧着玻璃水杯垂眸想了想说:“应该差不多了,下个月大概就能回去了。”
“下个月。”谢译桥思索两秒说,“那就要到年底了。”
“嗯。”
“今年过年……”
“怎么了?”
“我去你家拜个年?”
“?”梁晚莺转过头,“为什么要来我家,我家里人又不认识你。”
“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多走动走动。”
“……”梁晚莺说,“没那个必要吧,我们住的地方又远。”
“以后总要去的。”
“??”
谢译桥坐回到床上,一把抱住被被子包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她,幽幽地说道:“梁老师什么时候能给我个重新上位的机会。”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梁晚莺突然沉默了。
刚刚还算和谐融洽的气氛慢慢冷凝了下来。
房顶的雪似乎透过天花板慢慢地渗透进了屋里。
空气骤然凝滞了几分。
在这样的沉默中,谢译桥心里咯噔一下,发觉自己好像操之过急了。
果然,梁晚莺默默地放下水杯,然后从床上下来。
“你现在的改变我是看得到的,但是我要顾虑的东西很多,也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谢译桥握住她的双手郑重其事地说,“一开始我确实心态有问题,也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意,也是认真思虑过想和你重新开始。”
梁晚莺没有说话,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后低头将纽扣一粒一粒扣好,这才开口。
“信任被打碎了,就很难再建立起来。”
“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清楚,就像每对情侣在热恋时说过的海誓山盟一样,当时说的话许下的誓言也许都是发自真心的,但是人心变化何其难以琢磨,有时候我们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你一次心血来潮的追逐游戏,也或者是你因为这段关系在热恋期乍然结束而感到意难平,等清醒过后,或者再次得到,就会觉得,也不过如此。”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背影决然。
“谢谢你昨晚上对我的照顾。”
外面下了一整晚的雪。
一夜之间,所有的地方都被大雪覆盖。
有几片雪花在开门时被风吹了进来,摇摇摆摆地落到地上。
很快就融化了,徒留一点潮湿的痕迹,但是在转眼间就干涸了。
刚刚还觉得很温暖的房间顿时冷如冰窖。
为什么只是少了个人,温度就会差了这么多。
谢译桥本来心急想要推一下进展,可是没想到梁晚莺本来刚刚探出一点头,现在又直接缩回了壳里。
她开始拒绝他的一切接触,不给他任何暧昧的空间,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谢译桥感到很苦闷,回mz处理公务的时候,接到了席荣的电话。
“听说你从山上下来了?”
“嗯,回公司处理一点事情。”
“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
“没心情。”
“别啊,你为了追女人,在大山里一呆就是好久,真是有了女人不要兄弟了?”席荣说,“而且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咨询我啊,我可是恋爱大师。”
如果是以前,谢译桥肯定要嘲笑他两句,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没心情,但是也答应了赴约。
晚上,在酒吧包厢,谢译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也不说话,席荣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说:“到底怎么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搞定。”
“本来好不容易缓和了,现在又不理我了。”
男人的声音听着多少有点委屈。
席荣本来想调侃他两句,可是看着他这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也不想再雪上加霜了。
“你们关系是怎么缓和的?我帮你想想办法。”
“因为一点小事她误会了我,觉得愧疚,来跟我道歉,然后我趁机拉近关系,她可能觉得对不起我,然后就没太拒绝,就这样缓和了很多。”
“那你就继续用这招儿呗。”
“什么意思?”
“苦肉计啊。”席荣恨铁不成钢道,“你想,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的时候会主动靠近你,那你只要让自己受点委屈不就行了吗?”
谢译桥想了想,觉得靠谱。
他拍了拍席荣的肩膀,“果然是你。”
席荣得意洋洋地说道:“追女人,我可是行家。”
“是啊,歪门邪道你最懂。”
“你就是被惯坏了,”席荣点了支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想起自己把简诗灵弄生气以后,那个低声下气。
不愧是难兄难弟,一起承受爱情的苦。
还好他现在挺过来了。
席荣说:“现在这个不是以前扑你的那些女人了,你想追到手肯定要放下身段。”
“那我也没见你放下身段啊?”
席荣眯了下眼睛舔了下后槽牙,“那肯定是在你看不见的时候。”
谢译桥看着他那个表情,嫌弃道:“得了,别在我这里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