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晚莺来到现场的时候,这里俨然成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现场人头攒动,除了受邀而来的朋友,到处都是记者和媒体的人。
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对准了他。
谢译桥依然从容。
他今天穿了一件烟青色的西服外套,更衬得他的肤色透白。
下身是一条淡灰色的廓尔喀高腰双纽裤,搭配上瘦削的翼尖牛津皮鞋。
整个人是浸入骨子里的优雅与风流。
在众人的瞩目中,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了。
“各位媒体朋友似乎也想来庆贺我的生日,没有给到你们请柬,真是考虑不周。”
他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台下的媒体都跟着笑了。
“谢先生,请问您对于最近网络上流传一事作何解释?”
“七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有出生呢,你想让我怎么解释呢?”
他语气带着调侃,仿佛在看一桩笑话。
“那关于mz的创始人,也就是您的爷爷,从来没有告诉过您吗?或者您的父亲。”
“没有。”
提到他的爷爷,谢译桥已经开始不悦了,记者还是这么不依不饶。
“那关于您爷爷眼睛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吗?据说有双色觉发达的眼睛。”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一点,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
“我刚出生不到五岁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去世了,要不您帮忙去问问?刚好我最近也很想念他老人家。”
记者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有点恼羞成怒,然后又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势。
“据可靠消息,您的眼睛什么颜色也看不到,也就是所谓的全色盲,这件事是真的吗?”
这句话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梁晚莺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紧紧盯着台上的那个男人。
刚刚还优雅自信的男人脸色慢慢变了,他嘴角虽然还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透着近乎森冷的光。
记者看到他细微的脸色变化,暗自得意,并且乘胜追击。
“您觉得,您先天性全色盲这件不幸的事情,会不会是当年那件事的报应呢?”
话音落下,“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密集的苍蝇的嗡嗡声般响起。
摄像机对准台上的男人,白惨惨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对准了他的脸部,不准备放过他的一丝微表情。
在这么多的刺眼的灯光中,谢译桥的脸色被照得毫无血色。
他几乎要被这些光烧成了灰烬。
漫长的沉默。
庄定在一旁有些着急,走过去低声喊了他两声。
“谢总!谢总!”
谢译桥这才回过神。
“无可奉告。”
他的嘴角勉强地挂着那丝岌岌可危的弧度,这四个字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下台离开了。
梁晚莺赶紧推开拥挤的人群,想要追上去。
可是当她穿过记者的包围圈时,谢译桥已经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