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芸睫毛轻轻颤抖,一条腿轻轻勾着萧从恕,暧昧的摩擦,说出的话依旧狠毒,“长孙舜音向来看不惯我,以前就经常陷害我,她一定是因为自己嫁的不如意,所以就想用媚药坏了我的名声,这样我以后也没办法嫁入好人家了,就不会把她比下去了,她心肠歹毒,分明是想害我一辈子不如意……世子爷,您看看我,我真的好热啊。”
萧从恕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手指顺着瑶芸的脸颊下滑,指尖冰凉。
瑶芸眼神流露出兴奋之色,轻轻哼着。
萧从恕手指滑至她的下巴处,逐渐加重力气,脸色猛的沉了下去,重重捏着她的下巴,“死不悔改。”
瑶芸痛得尖叫一声,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这位世子爷。
萧从恕甩开手,仿佛厌恶至极一样,使劲擦了擦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瑶芸心里打起鼓来,心里一阵阵发寒,手心汗津津的。
萧从恕背过身去,很快一位大夫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向萧从恕请安。
萧从恕看了瑶芸一眼,大夫立刻明白过来,朝瑶芸走过去。
瑶芸吓得往后缩,却被大夫抓住手腕,按在了脉枕上。
瑶芸颤声问:“世子爷,您这是何意?”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大夫很快诊断出结果,躬身走到萧从恕身后,拱手道:“世子,这位姑娘身体康健,并没有中毒迹象。”
萧从恕冷笑,“不是中了媚药么?”
大夫摸了摸胡须,费解道:“没有啊,这位姑娘脉象一切正常。”
瑶芸全身一震,她没有服下媚药?她明明把媚药交给丫鬟了,难道是那些糕点出了差错?
她心思百转千回,脸色越来越白。
刚才的勾引和陷害全都变成了笑话。
大夫出去后,萧从恕仍然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瑶芸不敢再装下去,她坐起身来,弱着声音试图辩解,“是我误会妹妹了,可能是我身体的问题,我以为是中了媚药,我可能……可能是发烧!对,我今天穿的衣衫单薄,刚才吹了风,我着凉了……”
她越说越觉得不堪,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屋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萧从恕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都没说,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俞发觉得心惊胆寒。
事已至此,瑶芸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萧从恕。
她将柔软的胸脯贴在萧从恕的背上,娇声道:“世子,我仰慕你很久了,求你看看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送过来,不信萧从恕会不动心,只要今天事成了,翻云覆雨过后,萧从恕就不会再追究这些细节了。
萧从恕垂目,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他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冰冷无情,神色可怖。
瑶芸倏然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有些后悔今天这样做了。
大家都说萧从恕性子宽厚,平素温和有礼,她本来以为他很容易拿捏,轻易就能得手,现在却觉得自己招惹错了人。
这样的萧从恕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令她惧怕。
萧从恕满目厌恶,“你现在的样子难看极了。”
瑶芸看了眼衣衫半褪的自己,不自觉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
萧从恕一步步靠近,她就吓得一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床边,萧从恕一把攥住她的下颌。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耍我?”
瑶芸全身哆嗦着,“我不敢……”
萧从恕加重力气,眼神冷如寒霜,“你敢的很!”
她不但敢,还一次又一次骗他!
护卫送进来一盘糕点,不敢乱看,躬身退了出去。
瑶芸看到那盘熟悉的糕点,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这盘糕点怎么会在萧从恕的手上!难道萧从恕早就知道了她的算计?
“熟悉么?这才是你丫鬟亲手为你准备的糕点。”萧从恕眼睛里透出一股令人惊惧的冷意,他亲手拿了一块糕点喂到她嘴边,扣着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你既然喜欢吃,那我亲手喂你吃。”
眼泪从瑶芸的眼眶里溢出来,她不断的摇晃着脑袋,却无法挣脱萧从恕的手,硬是被萧从恕逼着吃了一块又一块糕点。
她娘买来的媚药效果很好,药效很快就反应了上来,她脸颊泛红,呼吸难以抑制地变得粗重,思绪越来越迷糊,不自觉蹭了蹭萧从恕的手。
萧从恕嫌弃的松开手,她倒在床上,全身渐渐没有一点力气。
萧从恕从上而下的看着她,眼底掠过厉色,“瑶芸,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你屡次犯忌,我再不想跟你有一丝瓜葛!你以后若是识相就离我远一点,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今夜看着舜音另嫁他人有多痛,现在就有多恨。
是瑶芸欺骗了他,令他成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上辈子直到死,他都不知道真相!
瑶芸敢一次又一次玩弄于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若不是念在上辈子她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他已经杀了她了,至于前世他们二人之间那些风花雪月,都随风而逝吧,他绝对不会留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在身边。
眼看着萧从恕冷漠无情地走远,瑶芸差点气到晕厥,可她不但没有昏厥,还被媚药折磨得渐渐失去了神智。
她刚才为了成事,早就把丫鬟都支走了,现在想拦下萧从恕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随着药效加深,瑶芸渐渐惊恐起来,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墨府,她刚才只是随便找了间客房,萧从恕离开后连门都没锁,前院正在办喜宴,人多嘴杂,随时随地都会有不明身份的人进来。
她身子难以抑制的颤抖着,眼泪如断线珠子般地掉下来。
她想起身去叫丫鬟,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进来。
瑶芸躺在床上,度日如年,身上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衫,她已经分不清是媚药的作用,还是吓出的冷汗了,而她媚药未解,神智越来越不清醒,只能使劲咬紧下唇,不敢发出□□声,免得把不相干的人招惹过来,可她却渐渐失去神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夜色漫漫,墨府却依旧热闹。
喜宴接近尾声,墨醉白没有在前院待太久,庆陵帝走后,他便回房了。
大家都知道他自受伤后便性子疏冷,因此没有人敢闹洞房,把他送过来后就各自撤了。
墨醉白站在门外散了散酒气。
推开门扉,烛火轻轻摇曳。
舜音坐在床榻上,手持羽扇,遥遥望过来,单是一双美眸,已经美得动人心魄。
墨醉白抬眸望去,从未泛过涟漪的心湖,倏然泛起一丝涟漪,恍惚一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迈步走过去,气度卓然,身上带着浅淡酒香。
冰兰端着两杯酒走过来,紧张地低着头,对这位传闻中的九千岁有些惧怕。
喜婆在旁边僵硬的陪着笑,极尽所能的让气氛热闹起来,“喝了合卺酒,一生到白头。”
墨醉白端起一杯酒递给舜音,舜音缓慢的放下羽扇,露出一张倾城的容貌,盈盈动人。
喜婆惊呼一声‘好俊俏的新娘子’,她做喜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萌兰得意的扬了扬下把,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没有像她家小姐这样漂亮的新娘子了。
她不像冰兰那要小心翼翼,只觉得新姑爷能娶到她家小姐,那是八辈子修到的福气!
墨醉白眸色深了深,坐到舜音身旁。
舜音接过酒盏,墨醉白端起另一杯酒,两人手臂相交,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相碰。
上一世他们在一起喝过很多种酒,有桃花酒、女儿红、梨花酿……舜音却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喝上一杯合卺酒。
如此想着,还有些新鲜。
舜音莞尔一笑,肌肤润如白玉,眼眸清澈如水,慢慢将酒喝了下去。
墨醉白眸色微动,莫名口干舌燥,仰头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酒已喝下,这礼便成了。
他们从此以后是夫妻,荣辱与共,命运相连。
喜婆和屋里的丫鬟们都露出笑脸,一起屈身向他们道喜,说着吉祥话,屋子里都是喜庆的声音。
宴席渐渐散了,庭院重新变得寂静。
冰兰和萌兰伺候着舜音拆掉凤冠,去隔壁的温泉池沐浴更衣。
待脱下沉重的凤冠霞帔,换上一身轻薄绯色纱衣,舜音才觉得轻松下来,凤冠霞帔虽然好看,但太过繁复厚重,她穿戴一天着实累得不轻。
舜音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气坐到铜镜前,没用冰兰和萌兰伺候,拿着玉梳独自梳头。
冰兰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轻松,似乎浑不在意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才带着萌兰退了下去。
众人退下后,屋内只剩下舜音和墨醉白,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百合香,红烛燃着,囍字贴在床头,处处都在提醒他们,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