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社长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见过织田。”他的语气里面有些微妙的嫌弃与恨铁不成钢，“那家伙身为杀手，结果却被自己的雇主诬陷为凶案的嫌疑人。”

“当然，那么简单的案子名侦探看一眼就能看出来啦。”

“乱步很厉害。”福泽谕吉点了点头。

当时还是保镖的福泽谕吉受雇去保护自己雇主，结果雇主死于非命，现场只逮到了当时还是少年的织田作之助。

出没在现场的职业杀手，仅凭这一点就让织田作之助身上充满了疑点。

如果不是来应聘的江户川乱步指出了事情的真相，真凶恐怕真的要逍遥法外了。

这份来自自己景仰的人的夸奖让乱步越发开心了起来，他眼角弯的越发明显了起来：“唔，不过那一次之后直到应聘这段时间就再也没见过了。”

“但织田第一次来武装侦探社名侦探就认出来了哟。”他补充。

“啊，”谷崎润一郎从中抓到了什么重点，语气中带上了惊讶，“所以社长早就知道了吗？”

福泽谕吉顶着自己一身沉稳的气势，陷入了沉默。

不，他其实完全不知道。

对于当时的那位杀手少年，他对他的外貌倒是没有多大的印象，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了那一双蓝色的眼睛中。

那片蓝色那不是什么希望的颜色，而是彻底死寂之后的灰烬。

没有任何情感，无论是欣喜与慈悲还是哀痛与仇恨，都没有办法在那一双眼睛中得到任何体现，仅剩下完全的空洞。

那是如同脱离了尘世一般游离于一切之外的眼睛。

而身为侦探社成员的织田作之助，虽说情感仍旧没有多大的波动，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却始终带着燃烧着的温暖。

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到一起的两片蓝色啊……

但福泽谕吉的沉默给了其余人别样的信号，谷崎润一郎有些慌乱的移开妹妹在自己胸膛游移的手，语气里面充满了钦佩。

“不愧是社长。”

……事到如今，完全没办法坦然的说出来了啊。

曾经仅仅凭着一把剑就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银狼阁下感觉自己的手心微微濡湿了起来。

“不过事情跟这个没关系吧？”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将福泽谕吉从此刻的尴尬中拯救了出来。

“是啊，”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宰治说，“织田作之前是不是杀手其实并不重要。”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仍旧露着点礼节性的笑，如同一位普通的成员一样：“侦探社会因为那些证据被公开惹上多大的麻烦才是最重要的吧？”

身为织田作之助的朋友，太宰治的话十分中肯，甚至有些过于冰冷了起来。

杀意突然从自己身旁的位置爆发出来，中岛敦僵硬的转头，看见芥川龙之介缓缓地、如同在阐述什么太阳从东边升起的真理一般开口：“在下还没有杀掉他。”

——所以至少在那之前，在下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他那一边。

一下子就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啊……中岛敦有些无奈。

不过这样才是芥川吧？

“我并没有说什么哦。”太宰治语气里面带着无辜，“仅仅是总结了一下目前的现状罢了。”

芥川回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