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顾期年闭了闭眼,突然道:“仇云。”
等候在门外的护卫闻言立刻上前道:“少主。”
“帮我去找一个人。”顾期年冷声道,“他叫沈无絮,一向照看楚颐病情,带他来见我。”
仇云马上应道:“是。”
等天光渐渐有了亮色,沈无絮终于被仇云带回了将军府。
顾期年斜靠在床头软枕上,整个人苍白虚弱,看到踏进屋门的那抹熟悉身影,他微微坐直身体问:“楚颐呢?”
沈无絮脚步微顿,看他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样子,鬼使神差道:“京中事多繁杂,世子想趁着还有时日出去转转,想必顾公子也早已知道了。”
顾期年眉头微蹙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快死了?”
沈无絮道:“他身体情况是所有太医早已一起下了定论的,本来毒已解了的,谁知会突然发作,连累他旧疾复发……”
“我不信。”顾期年执拗道,“他怎么会死,即便是死,也该是葬在楚家祖坟,万没有沦落在外的道理。”
沈无絮满心复杂,最终笑了笑:“那只是顾家的道理,埋骨何须桑梓地,楚氏一族世代领军杀敌,死在沙场者无数,就连楚家的祖坟,有一半也是衣冠冢,顾公子或许不了解世子,若非这一身病痛,他该也是在沙场埋骨。”
顾期年紧抿着唇,手指微微缩起来。
沈无絮继续道:“连公主他们为父为母者都愿放他离开,顾公子又是何种立场非要他给族内一个交代呢?”
顾期年胸口闷痛得厉害,最后都忘了是如何将沈无絮赶了出去,午后派去探听消息的仇云也匆匆回来,说打听到楚颐走时只带走了略通医术和蛊毒的绫罗,就连江植都留在府内。
出京不久,连驾马小厮都打发了,再也无人得知他的行踪。
……
两日后,京中彻底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安国公世子楚颐病重,长居家中休养,任何人不得探视,就连皇上都亲自下令不许再提此事。
他真的走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