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大哥。」
同样的银发绿眸,乍一看不像,但仔细盯几秒,总感觉那张脸再柔和几分、再少点攻击性……
就好像相似起来了一样。
松田阵平取下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戴上,下意识取了根烟出来抽。
当晚喝酒时,他把事情告诉了幼驯染。
虽然找到证据、将罪魁祸首送进监狱里的人不是他。
但至少对方得到了惩罚。
萩原研二看着他的表情,问他,“可我看,小阵平你不像是彻底放弃这件事的样子……”
松田阵平摸了摸手里的酒杯,将大口的酒液灌进了喉中,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千遥已经死了,但我还是想……我来替千遥走那九十九步。”
声音被酒液浸染得变了音色,提到九十九步后,他的视线有些飘了起来,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轻轻笑了笑,“千遥死之前,一直都想要朝我走来,那我就默认她以后也都这样想了吧。”
悲伤和痛苦仅限于这一句话,即使是醉酒后,松田阵平也好像很快就将那些外露的情绪收敛起来,继续像以前一样。
目光和笑容都格外坚定而自信。
至少,这是千遥喜欢的样子。
“所以,她没有走完的路,我来替她走,她没能摆脱的黑暗,我来帮她。”
“即使所有的线索、只是一辆保时捷车。”
如果千遥不能从黑变白。
那就让他成为光,去驱散萦绕的黑暗。
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松田阵平也是你的。
……
最后也只是喝得有了一半醉意,松田阵平就回到了家里。
门口的注连绳还挂着,明明是象征着过年喜气的东西,却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
……去新年参拜的日子也错过了。
不过,千遥她许的愿望好像也实现了,一月七号这一天,确实是东京哪里都没有炸/弹。
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松田阵平推开了门。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千遥看了一半的漫画书、打了一半的游戏,阳台上还晾着千遥的衣服,昨天拿回来的吉他也摆在原来的位置。
好像还是会有个女孩子,趿拉着拖鞋从沙发冲向自己,给刚回家的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或者是她看书打游戏太入迷,自己凑过去,轻轻亲一下她的脸颊,告诉她——
“我回来了,千遥。”
当这句话真的说出口以后,松田阵平才意识到,好像是真的喝醉了,明明已经不会再有人回应了……
洗漱完,清理掉一身的酒气,松田阵平躺上了床。
枕间那股属于千遥的味道也已经开始散了,只剩下极淡的一缕。
他有些睡不着,感觉自己像是陷入戒断反应了一样,最后从床上坐起来,手下意识伸向衣服口袋里的烟盒,沉默几秒又放了回去。
不可以。
他起身从床上离开,打开卧室的立柜,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合上了柜门。
然后,松田阵平去阳台把晾的衣服收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放好,放进立柜里对方习惯摆放的位置。
最后,他再次躺上床,鼻间嗅着剩下的淡淡气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清晰地意识到。
千遥离开以后,就算是从前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属于她的痕迹也会一点、一点消散,再也不会恢复。
千遥她,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
闭着眼睛没一会儿,松田阵平又拿出了手机,对着熟悉的聊天框,发出了一条简讯。
「晚安,千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