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无论到哪儿,都习惯阴沉着脸,举杯浅饮时唇角还挂着阴恻恻的笑。
就差把“反派”两字写在脸上。
但当喝得双颊通红的白无恙晃到身边,却还虚伪地摆出副笑脸,和同席的人一同恭贺。
白无恙留银短发,发丝活像刺猬似的立着,说话也粗犷,举止更是大大咧咧的。
比起那些规矩斯文的修仙者,反倒跟无甚名望的孔武壮士聊得火热。
新郎官童咏安腼腆地挨桌敬着酒,早不知轮了多少圈,屡次想寻借口溜走,却始终未能如愿。
看来洞房之夜势必要受不少波折,但这闹腾充满吉庆和祝福,童咏安显然也乐在其中。
苍束嗅了嗅空中弥漫的酒香,跟在几名负责传菜的侍女后头,打算探听白蔸斯现在何处。
谁知还没等走出多远,身后忽然传来杯盏被摔碎的声音。
“好女婿!你这是怎么了?好女婿!”
劝酒正欢的白无恙惊惶地摇晃着童咏安的肩膀。
而后者,却口吐白沫,头像失去控制的木偶般深深地垂着。
原本热闹的人群顿时紧张起来,有人劝白无恙莫激动,将童咏安躺平放在地上查看他的脉搏。
谁知就在这极短的诊脉期间,童咏安的身体竟剧烈抽搐起来。
那医者还未来得急封脉断毒,新郎官便直挺挺张开了手,随后又忽然缩蜷。
死了。
苍束很震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方才还精神气儿十足的童咏安,竟在新婚之夜上了奈何桥!
这……
席间登时乱做一团,白无恙的酒登时全化作冷汗散了个干净。
他不可置信地俯身去探新姑爷的鼻息,近而又跪到童咏安身边试图将其晃醒:“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方才帮忙诊脉的,是水阁渊的柳长老,生平最擅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