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叫他们来帮林椿办事是为的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故而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好好讨好这位叔叔。结果对方一丝烟火气儿也不带,他们委实是望而生畏,不敢与之亲近了。
谢澜苦笑:“深哥问这话就是难为我了,表叔来历不凡,性情又甚是古怪。小弟我心里也没谱啊!”
谢子筝年纪最小,却最镇定:“左右叔爷爷既然肯来我们谢家,便是认了我们这门亲,想来不会难为我们。日后他吩咐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好了。”
谢深和谢澜皆是苦笑,他们想要的可不是不为难啊!天底下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神仙人物,又与他们谢家沾亲带故,他们自然是想着与之百般亲近。
谢子筝见状,冷小一声:“二位叔叔怎么想我心里头清楚,你们连我都瞒不住,又如何瞒得了手段通天的叔爷爷?依我之见,平常心待之便好,他老人家看着不似无情的,我等待他用心,他自然记得我们的好。如若不然,算计来算计去,两边都难看。”
谢深和谢澜皆是尴尬:“这,这不是怕冲撞到他老人家么?”
谢子筝“切”了一声:“别人不知,我等还不知么?叔爷爷虽行事向来从心所欲,却不是难为人的性子,待小辈尤其亲切。我等无需多想,别弄巧成拙才好。”
谢深、谢澜二人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
“好小子,你倒是通透!”谢深拍了拍谢子筝的肩。
谢澜笑着对谢子筝一揖:“如此,倒是我和深哥着相了,得亏筝儿点醒我们两个。”
谢子筝舒了口气:“算不得什么,两位叔叔能想通便好。”
谢澜道:“说来咱们三个急匆匆过来说话,也没顾得上好好吃饭,我现在叫人去摆饭罢,正好咱们叔侄三个好好说说话。”
其他二人自无不应。
三人边用饭边聊天,高谈阔论,好不快活。正说到兴头上,忽然有小厮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澜大爷不好了!沉砚少爷不见了!平日里他爱去的几处都找过了,没有!”
“什么?!!”三人具是神色大变。
“快去找啊!”谢澜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匆匆出门,“叫阖府上下都去找!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又出不了门,肯定还在府里,我就不信找不到!”
谢深和谢子筝也是眉头紧锁,跟着出去了。
这事缘牵扯到一桩丑闻。
那小厮口中的沉砚少爷倒不是什么谢家私生子,而是堂堂正正的谢家少爷,只是……他的身世有些坎坷,又颇有些尴尬。
这谢沉砚缘是当今的亲外孙,其母乃今上膝下最小的女儿静怡公主,当年颇受皇帝宠爱。
原先,皇帝有心为爱女找一门好亲事,奈何静怡公主偶然遇见了风流倜傥的谢家七郎,对之一见倾心非卿不嫁。皇帝深知谢七花心风流,又生性凉薄,绝非良配,坚决反对静怡公主的任性。
可静怡公主以死作要挟,皇帝无法,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这件事让皇帝脸面上过不去,遂与这个女儿生分了,勒令皇室子弟为静怡公主出头。
皇帝原想着冷一冷这个糟心的女儿,让她吃点苦头,未曾想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