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理子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那,请问麻理子小姐在吗?”
“啊,我就是。”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们所希望的肾脏捐赠者,所以想与你们商量一下关于肾移植手术的具体事宜。”
听到“肾移植”这个词,麻理子觉得自己背上有些发麻,心跳开始加速,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上次的移植手术失败之后,麻理子就被父亲强制性地带到肾脏库,登记申清移植死体肾脏。仅仅过了一年半的时间,现在又提起移植的事情,麻理子不免觉得有些操之过急,她的记忆不禁迫溯到一年半以前。
“因为死后自愿捐出肾脏的志愿者非常少,所以你们必须耐心地等待。”
那个时候,一个叫吉住的医生一边摸着还是小学生的麻理子的头,一边这样解释道。但对于麻理子来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再进行第二次移植手术,之所以到这里来登记,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而已。
“那我们大概需要等待多长时间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给你们具体的答复。在东京及其周边的大医院里,有的时候也会在一年中进行十例以上的死体肾移植手术,但那是因为东京地区的肾脏捐赠者比较多的缘故。而在我们本地,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一年中只有两三例这样的手术。对此我也觉得很遗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众所周知,在日本,‘脑死’这个概念还没有被社会广泛接受,因此,能够提供死体肾脏的就只剩下心脏停止跳动的死者了。再加上心脏死者中适合提供肾脏的人数很少,及时地取出新鲜肾脏这个过程在实际操作中也有相当的难度,所以导致最后能够用于移植的肾脏绝对数量少之又少。另外,捐出的死体肾是否会与麻理子小姐的身体互相排斥也是一个问题,登记也有其先后的顺序等。要满足这一切条件,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当然,我们也可以试着在其他地区为你们寻找合适的肾脏,但即便是这样,等上五年十年的人也不在少数。”
“十年……”
当时父亲脸上所流露出的绝望表情至今还浮现在麻理子的脑海里。
“要是这次移植进去的肾脏能够很好地在麻理子小姐的体内成活就好了,可惜……”
吉住医生叹息道,听到这句话,麻理子低下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想到这里,麻理子不禁暗暗自责道:都怪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地听话,才导致了手术失败,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故作轻松,但心里面一定都很讨厌我,都不想再管我了吧。
她觉得这个叫织田的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真是让人厌恶。
“最近,你有没有生过什么病?有没有感冒?”
织田开始详细地询问麻理子的身体状况。麻理子生硬地回答说:“没生过病,也没有感冒。”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拼命地想使“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的心脏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