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在他旁边坐下,看他用手指灵活地操纵着这发光的方正物件,觉得神奇极了,谢祁延耐心讲解,教她如何缩放地图,她正地坐在旁边听,谢祁延觉得她掌握得差不多了,便把平板递给她让她自己操作,他则悠闲地往沙发上一靠,“您是在找什么吗?”
“嗯,”谢韵滑动屏幕,世易时移,许多地方都改了名字,地形也发生了变化,找起来并不容易,“我在找一座陵园。”
谢祁延也没多想,“您想去祭拜?”
“不,”谢韵已掌握操作这台发光物体的要领,灵活滑动着屏幕搜寻,头也没抬,“我要掘坟鞭尸。”
“……”
谢祁延这会儿没法保持淡定了,他蹭的一下坐直,又跟谢韵确认了一遍。
谢韵稀松平常的语气告诉他,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谢韵十九岁时嫁与梁帝,婚后月余,梁帝意外薨逝,她成为当朝太后,新帝裴衍那年方才七岁。
主少国疑,大臣未附,谢韵为稳住局面,临朝听政,这一听,便是十余载,岁月匆匆,十年一晃而过,新帝裴衍也成长为内政修明、节俭爱民的贤君,对她这位太后也一向恭顺有加。
可这所谓的恭顺也不过是伪装而已,裴衍登基的第十二个年头,谢韵开始断断续续生病,太医说湿寒入体,只需慢慢调养便可恢复。
直到三个月后,谢韵的心腹从宫外请来一位名医看诊,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哪里是什么湿寒入体,分明是有人投毒。
不过等谢韵明白时为时已晚,羊皮下的恶狼露出凶狠的獠牙,不多时,关外传来大将军谢青意欲起兵谋逆被当场正法的消息,谢家满门被抄,而那位以贤明宽仁著称的皇帝,连谢家的祖坟和宗祠都未放过。
谢韵在朔方道人的帮助下,护住了一丝神识,这才得以于千年后重返人间。
谢祁延听完感慨万千,可现下是法治社会,挖古墓是违法的啊!
他盯着谢韵因回忆起仇恨而死死捏紧pad的手,一番酝酿,“这事做不得,真做了是要进局子踩缝纫机的。”
他忘了谢韵是个古代人,这种现代梗她根本听不懂:“缝纫机是什么?为什么要踩他?”
“……”谢祁延揉了一把脸,“这个时代所有古墓都是受保护的,违法盗挖是犯罪,局子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牢房,进牢房要进行劳动改造,踩缝纫机是劳动改造的一种。”
联想到劳城营,谢韵懂了,问出关键,“那有没有不违法的办法?”
合着您老人家就跟掘坟鞭尸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谢祁延缓了缓:“也有,您改学历史专业,加入考古队,幸运的话,哪天挖地铁不小心挖到这位梁帝的陵墓,可以抢救性挖掘……”
谢祁延忽然想到什么,他拿起手机,在搜索栏搜索谢韵刚提到的那位心思狠毒的皇帝——
梁中宗裴衍
“对不起,暂无与之相匹配的词条,请更改关键词后再尝试。”
谢祁延尝试搜索谢韵谢青,又问了谢韵在大梁经历的大事件,搜索结果统统如上,无一能对上号,这不禁让他怀疑起了谢韵的身份。
她真的是来自大梁的太后吗?
而就在这时,谢韵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我知道这儿。”
谢祁延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郊区的祖宅吗?
位置过于偏远,上次去那儿他还在读小学三年级,这宅子没几个人知道,连钟北都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