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都无法看透格林纳达。
他是个虚假、奸诈的骗子。
也是个懦弱、伪善的胆小鬼。
他是个不可控的疯子。
琴酒认识年少的他,却对现在的神无月见感到陌生。
“算我给你一个提醒。”琴酒语气稍微好了点,至少没平时那么冷漠了,“哪怕是演,你最近也演得忠诚些。”
神无月见有些惊讶于琴酒的直白,他侧头看向对方,带着笑意询问道:“这是来自黑泽阵的好意?”
琴酒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一样。
神无月见不太习惯他们间这种互帮互助的友好氛围,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最后回归到面无表情。
他想说出什么话来激怒对方,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是老师没有教过他的。
他们不该这样。
神无月见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愤怒。
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剑拔弩张的,总有一方会干出激怒对方的事,话里也总是带着刺。
他们应该相互折磨、欺骗,在彼此身上宣泄最后那么点属于“黑泽阵”和“神道荒木”的情感。
他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直到争斗至遍体鳞伤,才会缩在一起舔舐伤口。
可现在,琴酒打破了他们的游戏规则。
他坦坦荡荡地表示着自己的好意。
对神无月见来说,这就像下棋时,对手突然踹翻了棋盘,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为此生着闷气。
最后,神无月见自暴自弃地坐了起来,抓住了琴酒的衣服。
“送我回警校。”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般的口吻说,“你得向我赔罪——你刚刚的话恶心到我了。”
琴酒嗤笑一声,对神无月见这种蹩脚的掩饰情绪的方式表示嘲笑。
神无月见:……
很气,刚才仅有的感动也都消失了,现在只剩下愤怒了,他很想把面前这个家伙摁着打一顿。
琴酒虽然嘲笑了神无月见,但还是坐在了驾驶位:“你完全可以让后勤人员来接你。”
“他们要帮我带孩子。”神无月见说,“你也听见了,二宫拓人被我丢给了雪莉,我需要有人盯着他,让他做不了小动作。”
琴酒嘲讽道:“你不照样没有信任他?”
“屁。”神无月见冷漠道,“我又不是贝尔摩德,把养孩子看得和养花养草一样,我可是很负责的。”
“我给他们送去了做饭的和开车的,还有帮忙打扫卫生和教导礼仪的。”
“我是很负责的监护人。”他重复道。
贝尔摩德当初接手他的时候,因为工作繁忙,把他一个人丢在美国某个偏僻的村庄。
储存的食物吃完后,她一个礼拜不回来,神无月见就一个礼拜没饭吃,一个未来的组织新星,差点就饿死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了。
后来贝尔摩德终于把他想起来了,定期给他打钱,让他自己买东西吃,等有空就过去看看他。
他过去就是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结果在美国学会了买菜做饭,甚至连种菜都学了!
回国后,神无月见痛斥对方养狗都比养孩子认真,随后遭到了来自贝尔摩德的铁拳制裁,此后再也没抱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