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乙眸色一紧,声音沉沉,“你怎么知道?”
他看起来终于有点变化了,连婴一喜,也不怕了,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是朋友?”
“...”
“是敌人?”
“...”
“是师生?”
“...”
“不会是...恋人吧?”她轻轻点着他的胸口,尾音上挑,轻若无闻。
桃乙看着恶劣的小丫头,她像是逮着什么把柄,笃定他不敢承认似的。
真是个...小笨蛋啊...
明明一直逃避的,是你才对。
我总是怕吓着你。
他一把抓住连婴乱点的手,女孩子下意识往后一挣---
他拥住了她。
在耳畔呢喃,“都是。”
我们曾是朋友,后成师生,变为敌人,最后...
啊,原来从来没有成为恋人。
连婴被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包裹,忽然懒倦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拥着她,躺在幽深大棺中。
泥土的腥气,一铲一铲,他侧过身,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睡吧,阿婴。
怎么有点想哭呢?
她觉得自己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带给她这种汹涌滂湃的感受,缭乱的心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眨眼间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她还在他的怀里,想着那些画面...
桃乙轻轻一叹,他眼角愈发鲜红,似乎有些委屈,骨手小心地扶着少女,她有点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问他的手是怎么弄的?问两个人前世是怎么认识的?问他怎么出现在这儿?为什么要设下许多谜团?能不能出去等一系列问题。
他这才看出她有点紧张...是了,她再怎么家学渊源,天生擅长,也只是一个会害怕,会紧张的年轻女孩子。
和所有女孩子一样。
而人们总会忘记这一点。
大家总是注意到她的稳重不乱,似乎游刃有余,却没人关心她是否害怕。
连家那样的教育方式,更不可能在乎这一点。
桃乙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喋喋不休的小鸟一下子失了声,桃乙怜惜地宠她--如果是前世可能会忍不住毒舌几句,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但现在...
太珍惜,舍不得。
他轻轻道,“阿婴,哭吧。”
连婴终于一窒,仿佛刹那,伪装霎时脱落,一股酸楚涌上眼眶。
她揪着桃乙的衣服,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哭起来。
桃乙像哄着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抬眼,正对上苏醒的汤洋。
汤洋怔怔地望着两人。
桃乙冷冷瞥了他一眼,和第一次一样,冰冷的,连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无。
就像在说,你还不配。
...
等到众人慢慢醒来,桃乙也消失不见。
很多事情,他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