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说,“这算见家长吗。”
梁又木:“…………”
严格来说,都见过多少回了,还在这别扭什么。
赶在十点二十分,一行人终于进了新礼堂。校方给他们留的是第二排,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校服,王凯耀转头一看,二楼上还坐着一群呢,差点吓一跳:“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多人啊?”
袁莎莎原来还新奇着,结果灯光一开,她差点被前排校领导的秃头反光闪到眼睛:“……”
祝词致辞还是一模一样的冗长,梁又木无聊到快坐不住,楚弦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她手指,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过几天跟我一起去天马山,把你和我的木牌都拿回来。”
楚弦都快忘了这么个地方了,但她要去就去吧,“行。”
“什么天马山?”袁莎莎也凑过来,“哦,你说那个庙?我还给你挂了个牌子呢,又木。”
“?”梁又木问:“什么牌子?”
“最贵的那个啊,十全十美效果最好。我看了眼,财源滚滚、桃花满满、心想事成、世界和平……”袁莎莎道:“我说也不为难它了,能实现其中一个就行。”
梁又木:“……”
她又突然想起那只神情歹毒的丘比特小熊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发财?还冻结着呢?去庙里能看见它么?
她真挺怀疑就那个秦始皇同款诈骗技术,能骗到哪怕五毛二吗?
虽然阴差阳错,最后看似它也算达成了目标,但梁又木有理由怀疑在这种意外提前入土了的情况下,它一点好处都没得到,一个信徒都没发展到,反而被打了又打,揍了又揍,最后倒赔进去不少。
说起来好像还有点可怜。
说话间,台上的致辞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轮到校友起来说两句。不多,顶天了就那么一两百字,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前边风平浪静,楚弦一起来,掌声起码热烈了五倍。
他一大高个站在那,看着胸背挺薄,但毫不干瘪,仔细了看,外套里面动作时的胸肌线漂亮挺拔,一看就有锻炼习惯,挺有料。握着麦克风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人高,身材好,比例也好,脸更好看,除了冷淡了点之外都找不到什么缺点。
底下的窃窃私语也跟着热烈了五倍。
楚弦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只随口说了几句,欢迎报考a大——简直世界上最没用的废话,要不是他长得帅早被人打了。谁不想报a大,a大要他们吗?
接下来是梁又木。掌声又是一般热烈,她握着麦克风,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徐班主任。她现在还是班主任,正坐在自己班级的第一排争分夺秒批作业,听到梁又木的名字,停下手里的活,扶着眼镜朝这边笑。
老了挺多,学校的事情一直都是多又杂的,特别是班主任,当一年能累的不行。
梁又木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幸好她有打腹稿的好习惯,顺着之前的思路也说了几句,最后停顿一下,也道:“欢迎报考a大。”
一片玩笑的吁声,徐班主任一下子笑开了,楚弦跟着笑起来,亲昵地捏了下她的手。
前排穿着黑白校服的小企鹅们眼珠立马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滴溜溜转来转去。
哎哟,有戏。
到袁莎莎,她一撩头发,倒是实诚:“没事啊,各位,学姐也不是a大的,现在已经成总经理了。”
掌声热烈,气氛就这么热热闹闹的,一转到王凯耀,立马滑铁卢。
王凯耀坐下后越想越气,差点把自己气脑溢血:“……我就是个顺带的是吧?!”
“五金店那规模不错了。”袁莎莎善解人意,“少说也是个体户。”
王凯耀掷地有声:“再跟你们仨玩就是我犯贱!”
没人理他,他这句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校庆演出,袁莎莎女士请的轻金属乐队恪尽职守,好说没把校长的假发震掉,学生们唱山歌的唱山歌,跳舞的跳舞,最后竟然还有演话剧的,罗密欧朱丽叶的改编版本,台词改的很不错,梁又木往旁边瞥了眼,楚弦本来正专注地看着呢,察觉到她的视线,转眼过来:“嗯?”
“你当时为什么不争取当王子?”梁又木问:“明明戏份更多点。”
楚弦已经习惯她跳脱的思维了,松了口气,朝她那偏头:“你说呢?”
梁又木:“我问你。”
楚弦眼睛弯弯的,带着点懒散,他好像真挺放松的:“不想让别人亲你手,这理由成立不成立?”
梁又木:“还有呢?”
“我想亲。行了吧?”
梁又木满意了。
“……”
演出完,分成几拨人互相参观校园。老传统了,学长学姐们能怀念一下青春,顺便能回答下学弟学妹们的问题,也能顺便打破当年自己也深信不疑的美好幻想。
“到了大学就轻松了?”梁又木往教学楼后走,旁边簇着一小群人,“不,大学也不轻松。”
“啊?为什么?”
“累,跟高三的不一样。大学的累,要是没掌握好的话,就是一天下来明明很累却好像没做什么事,这样晚上一回顾,心更累。”
“学姐,你是a大的也这样?”
“我不是a大的,我在他们隔壁。刚进去一两周会这样。习惯就好了,做好规划。”
“……”
虽然梁又木已经工作两年了,但对高三生来说,摆在她们面前的更多还是大学,这个坎过了才会开始考虑别的事,工作对她们来说还是有点太遥远。
“学姐,那刚刚那个a大的楚学长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梁又木一顿,看向后面,不知道是谁问的,没人认领,但大家眼中都闪着八卦的光。
她点头,瓷白的脸漾出点笑意。
“嗯。我男朋友。”
一片小型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