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枪抵在太阳穴威胁也叫劝阻的话。
从伏特加的表情上就能分析出他大概想法的有栖川月没有和这个傻大个较近的意思,也懒得和他较劲,只是直接绕到另一边,用宝石像之前那样敲了敲窗。
三下,一长两短。
耳边响起机械运转的轻巧声响,却不是像刚才伏特加那样只是摇下窗户,而是将车的顶棚都收了起来,里面坐着的两个人都暴露在有栖川月眼中。
黑色大衣、黑色礼帽,银色长发顺滑如月,帽檐下轮廓分明的下颚、双唇紧抿,翠绿的狭长眸子如同夜间草原上的狼王般狠厉,稍有不慎被抓到弱点后就会性命不保。
那位先生最锋利的刀、斩杀对组织不利的所有因素——琴酒。
这是有栖川月搜集到的有关琴酒的消息,无论在谁口中,琴酒永远都是冰冷不近人情的boss忠犬,只要被他判定出对组织有害的可能,无论身份如何都会干脆利落解决而不顾后果。
即使有栖川月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但为了能彻底安全无虞的度过将来可能会有的来自琴酒的考验、不被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对组织的厌恶,他仍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但是他没想到、琴酒是这样的。
外貌、气势,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之前所见到的没有差别,只有一个地方不同,而这一处便是天差地别。
琴酒看他的眼神不像是抛却个人情感的评估、而是夹杂着某种阔别已久却无法言说的特殊情感,让那双翠绿眸子的眼底深处都涌上了浓浓的墨色,几乎要将有栖川月整个人都吞下去。
但奇怪的是,有栖川月却一点都不警惕,甚至不想去维持那该死的伪装、只想将真实的自己尽数展现在琴酒面前,只想让翠绿中碍眼的墨色尽数消散、再也没有办法缠上来,只想说一句……说一句什么?
这种感觉类似于见到卸下伪装的基德时,却远比那时要更加汹涌、几乎无法保持理智。
有栖川月极力压制住内心不知名的涌动,表现出自己性格下应该有的对待琴酒的反应。应该不在意、不重视、像对待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以及隐约的不待见。
琴酒似乎没有发现有栖川月的不对劲、又好像发现了但却什么都没有,那双暗沉沉的绿眸就那样看着他就好像洞悉了他一切想法——不是太宰治那种出于对人性和世界的了解而知晓一切的洞悉,更像是因为对他这个人的了解。
然后那种情感在有栖川月逐渐恢复平静后尽数消失。
琴酒盯着有栖川月藤色的眼,启唇,低沉有磁性的声线像他的主人一样神秘而危险:“…滚下去。”
也许这就是杀手的通病吧,干多了见不得光的事多少心里都会有些不正常。
有栖川月耸耸肩,把宝石丢到琴酒的怀里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车门打开、下车、急促的皮鞋踏地的脚步声。
然后,手腕覆上一只冰凉的手。
不是皮质手套的触感,肌肤贴着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