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谁管他们合不合,他们只不过是自己那方势力的代言人,难道两国之间关系的好坏看是双方领导人的私交么,当然是看国力,交不交情都是演戏。”

“……有道理……”

西西哥竟然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不过他一定是觉得她很笨,说话的语气这么冲,像在辅导差生做题……呃,乐乐不敢再瞎问了。

欧式的沙发有些硬,虽然足够气派,但从舒适的角度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坐上去几乎不会变形,表面的硬线条刺绣也有些硌人,乐乐铺了一个薄毯上去,还觉得不够,又去拿床帏边上的垫子……

“我不好吗!”

冷眼旁观的人突然甩来一句话,女孩刚刚抱起自己的那个枕头,茫茫然回头看他,一脸呆相。

他一个大活人在旁边站这么半天,她当他是透明的吗?都不知道来哄他一下吗?拒不拒绝是我的事,可邀不邀请是你的事……鲁西西胸口发闷地瞪着女孩。

她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在他的淫威下,女孩迷惑地想了想,执事大人对他废柴的评价伤害到他了?刚刚不是还没事儿人一样吗?早知道就编个别的了,乐乐有些心虚,半讨好地说:“很……很好啊……”

“………………”

成功地让羞愤交加的小白银摔门而去。

大约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心戏吧,乐乐洗漱之后躺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心事,今天她睡到下午才醒,晚上八成要失眠,但没想到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乐乐在黑暗中幽幽转醒,果然是下午睡太多,没办法一觉到天明,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凉,她拽着被子翻了个身,一张破碎的脸与她对视着……死去的南山躺在她身边,面色青灰,瞪大眼睛,盯着她,血红和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流到枕头上……

浑身血液翻涌,直冲脑顶,乐乐连呼吸都忘了,本能之下掀开被子弹坐起来,“我不会离开小姐的……”南山的声音像滑腻的小蛇,幽幽地钻进耳朵,让人汗毛竖立,似乎发现乐乐要逃走,她面无表情地抓住她的手,指甲抠进她皮肤里,死人的手僵硬冰冷,像一把力大无穷的钳子。

乐乐尖叫着往回抽手,疯狂地想要躲开,终于南山手一松,失去平衡的乐乐摔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发觉没有人追上来,得到喘息时间的乐乐从极度恐惧中找回几分理智,听着床上的南山还在呆呆地重复着“我不会离开小姐的……我不会离开小姐的……”

乐乐心头一酸,另外一种情感暂时压过了恐惧……

手上的感觉记忆犹新,那双冷冰冰的手在不久之前还是她温暖的慰藉。

没有再逃,她深呼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她挪步往回走。

南山的僵尸还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她穿着血污的羊腿裤和叠层裙,是她死前穿的女仆装,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那个跳楼的女学生,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南山姐姐……”乐乐壮起胆子问她说:“是……是谁杀了你?”这时候乐乐已经察觉到有可能是在做梦了,她记得她今天没有睡在床上,沙发的宽度不够她翻身的,她不可能和南山躺在一起。

察觉到是梦,乐乐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理性的她更想解决问题,她想搞清楚凶手,不然大家都认为是西西哥杀了她。这时,听到乐乐的话,面无表情的南山有了反应,她坐起身,乐乐警惕地往后靠。

看南山下了床,兀自往屋外走,“你要去哪?”想到被冤枉的鲁西西,乐乐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她跟着南山一头扎进浓重的迷雾中。

待雾散去,那个熟悉的墓碑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是你死的地方……”南山就是在墓碑正前方的塔台跳下来的,就是那个巨大门框的顶端平台,灰白色的四壁细腻平整,没有攀登点,更加没有阶梯,只可能是身为制毒师的她自己跳上去的,所以西西哥才会说她是自杀,能跳那个高度的人不可能会摔死,除非她自己放弃求生,故意掉下来。

“是谁杀了你?是有人控制你吗?”

却见南山抬起手,指向自己,说:“是你。”

不等乐乐反应,鬼气森森的南山忽然双手合十交握,扯动僵硬的肌肉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啊~真希望小姐你也能埋在这里……埋在这里……”

猛地睁开眼,乐乐醒了过来,心跳慢慢恢复如常……却感觉仍有人在脖子后面吹气,凉飕飕的……梦境中的景象还没有完全淡去,南山说是她杀了她,那个地方……是墓地……灰蒙蒙的浓雾后面,有着壮观如林的墓碑群,漫山遍野,红月高悬……

……为什么说我是凶手?我没有杀她啊!

精神不济的乐乐勉强喝了几口蛋清酿的什么浆露,甜甜的,当然制裁者没有再出现在早餐的桌上,那边穿着西式休闲的鲁西西还在跟她生气,怎么这次生气比上次她说大神坏话还夸张……都隔夜了,乐乐主动伸出橄榄枝,说:“西西哥,你昨晚怎么没过来睡?”

糟糕,这貌似不是个好话题……女孩看鲁西西故意不理她,和女仆们说说笑笑,又说:“我做了个梦……”虽然还是没有理她,但鲁西西略微把身体往她这边侧了侧,找到了正确打开方式的女孩继续说:“我梦见了南山……”鲁西西撤了下椅子,起身示意她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