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扔了。他坦白。
以为用不到的东西,留着干嘛。谁又能想到,能在保质期内再一次用上。
走了。纪司北穿好大衣。
那个……程安之箭步冲上来,拉住他的手腕,音色低缓,我有。
室内暖气太足,刚穿上大衣的纪司北,浑身都是燥热。
眼神堪堪撞上,谁也没有逃避真心。程安之被抱起来的一瞬间门,心颤的感觉,像回到二十岁的纪家阁楼。
那晚窗外的月光如何在他送的礼服裙上摇晃,今夜的雪色就如何在她胸口处他的名字上荡漾。
剥落一地的枷锁,从门口蔓延到客厅,再到书房。
纪司北从来没碰过这么软的物件儿,比二十二岁的自己更加细致谨慎,又在细微处对比自己的长进。
这女孩是他的初恋,他初尝她的味道时,譬如小时候第一次吃到糖,滋味很明显的区别于其他食物的甜度。
如今再尝,又觉得她像夜晚的一杯佳酿,今朝有酒便今朝醉,任由雪夜枕着酒,带着巨大的满足感从他心头碾过。
这夜多少有些漫长了。
程安之觉得自己碎成了拼图,遗落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她曾贪恋的,今夜一并收获,她是满载而归的寻宝人。
没有真正平息的那一刻。直到酒饮尽,宝箱装满,他们也不愿抽身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失而复得-
程安之做了个醒不来的梦,反复挣扎无果,最后坠入梦境的深渊。
醒来时天光大亮,她以为最早也到了中午,纪司北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门却显示,这不过是上午九点。
餐厅有轻微动静传来,是摆放餐具的声响。她起身,走出房门,想跟勤劳的小蜜蜂打一声招呼,一张嘴,意识到喉咙根本张不开。
纪司北神清气爽地递过来一杯温水。
你不累吗?程安之迷茫看他。
累什么。
三十岁的男人不能输,对吧?程安之觑他。
纪司北弹了下她脑门,去洗漱吧,然后过来吃早餐。
说好我要一展厨艺的。程安之觉得有些遗憾。
以后有的是机会。
新年的第一餐,意义不一样。
那你等会儿来做,我等着。
纪司北却没能等到程安之的早餐。她被程静之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程安之上车后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该带纪司北一起回程家的。不管伯父伯母态度如何,他们都该朝前走试一试,可她走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茬。
路上,手机邮箱提醒有新邮件,直到车停在目的地,程安之才打开查看。
是陌生好友发来的一段音频。
程安之匪夷所思地点开,做好了是什么整蛊或者广告的心理准备。
可是从听筒里传来的,却是爸爸的声音——
安之,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