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青虚回答，顾声声抢先喊冤，“我不是刺客，我冤枉！我没有修为，没有武器，怎么可能行刺？行刺殿下对我有什么好处！”

正说着，青虚老道拿手扶住她肩膀，安抚似地拍了拍，“稍安勿躁。”

青虚向城主道：“回城主的话，这孩子本是乞儿，贫道无意中救起带回燕都，她年方十五，没有拳脚功夫，也不曾入道修行，如何能行刺皇子，请大人明鉴，示下证据。”

城主面无表情，嘴都几乎没动：“本官非但有人证，亦会有物证，总要叫你们心服口服。柳大人，有劳。”

女人微微颔首，应道：“是。”

她转向青虚：“刺客行刺之时，我恰好在侧陪同殿下……”

接下来她便极简短却又极精炼地描述了整个被刺杀过程。

方才她正与诚王殿下在鹤临茶楼品茗看风景，突然有从不明物事从街对面的树上射过来，企图攻击殿下，第一次攻击被她挡住，第二次攻击伤到了殿下的手。幸好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经过一番救治已无大碍。

出手之人她与殿下都亲眼看见，便是顾声声。

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证词实在难以辩驳，顾声声清楚对方其实有些细节只是猜测，不可能有证据，比如对方两人一个忙着哭一个忙着哄，根本不可能留意到她。

那女人又对小胖子：“殿下，奴婢所言可属实，是否此人伤了殿下？”

小胖子飞快地看一眼顾声声，不敢与她灼灼目光对视，“应该是的。”

“至于物证么。”城主从宽大的被面袖子里掏出了一物，“这便是了。”

那是一座巴掌大的龙形雕像，镶在一个黑玉底座上。龙的外形很逼真，整个身体透明莹白色，似乎有呼吸，半立的鳞片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一对黑眼球几乎瞪出了眼眶。

城主伸出两个指头点在龙首上，一团白烟从龙嘴里吐出来，萦绕四周，飘而不散。

城主威严地解说道：“众所周知，燕都城建立初衷是为防范西凌余孽，城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皆在天龙阵的监视范围之内，这便是阵枢中心的天龙法眼，任何不轨之举均逃不过它的视线。”

顾声声：？？？？这什么阵法还能有录像取证功能？她两个队友一个天天收灵石，一个天天算积分，废话那么多，怎么这么要紧的事不提一下？

随着城主的话音，龙口吐出的那些白烟化成了一道水幕般流动的画面。那是视线从高空往下俯视看到的一幕：老道追出来，她拉开清风观的大门，门板砸到地上，老道跳脚拍腿大骂，她跑出清风观，在街上游荡……

画面是无声的，其中每个人的动作都很快，类似前世的视频开了1.25倍快进。

这龙就好像预先知道她再一会儿会有“不轨之举”似的，一直盯着她，还不时调换角度怼着她的脸来个特写。

城主轻咳一声：“依据天龙眼所记录，你今晨离开清风观后，沿泰山街、朱雀街、青龙道前往鹤临茶楼，费时大约一刻，为免各位心急，我可将进度加快些……”

随着城主的话，画面中所有人的动作变更快了，个个像老鼠一样蹿来蹿去，顾声声勉强辨认出自己的身影，看着自己追着乞丐进了巷子，然后溜达到鹤临茶楼跟前，小二说话，然后自己跑开了，恶霸犬出现到处蹿，自己趁机奔到树后又蹿上了树……

顾声声眼睁睁地看着留影里的她，嗖地一下从怀里掏出弹弓，对着茶楼啪啪两下，动作快得根本看不清楚……

城主盯着她，嘴角浮起一丝险恶的笑意，指尖离开龙头，画面停在了顾声声滑下树跑开的一幕，白烟化为虚无：“如何，服气了么？来人，去树上把凶器拿下来。”

一个兵士麻溜地爬上去一转眼就搜出了弹弓。

“给我拿下。”

顾声声感到自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