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一个“人类”,已经不知不觉的在时光的冲刷中,变成了比“诅咒”还要可怖的存在。
“少爷,我们先回去吧?”一个五条家的年轻人走上前来,试图扶起五条悟。五条悟没有理会他,抱起泉的身体,用手捂住那淌血的洞口,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笑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真的觉得杀掉我们其中一个有用?”
“那是殉职。”有老人拄着拐杖纠正他的说法。
“殉职——十六岁的特级咒术师殉职?”
“天才总是如流星。”另一个老人意味颇深地说道。
五条悟动了动手指。
他这下有点记恨被自己丢在地下洞穴的眼罩了。直接用【六眼】看这群贪婪的家伙,确实有些伤眼,但是——
“圣光治愈。”
他的耳边响起了为不可见的咒语声。
泉那颗毁坏的心脏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慢慢修复好,连带胸背处的皮肤也是。毕竟反转术式,总不那么讲道理。
“你、你怎么可能——”
有休养不到家的中年人指着睁开眼睛的泉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扶着五条悟的肩膀在地上站定,这两个身高、外貌、气质各不相同的少年站在一起,仿佛两头势不可挡的怪物。
“但是前辈,人被摘除心脏后总不会第一时间死亡,虽说会引起供血不足之类的——但我的大脑是清醒的。您总不会不允许我自我急救吧?”泉轻快的笑道。
他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全身上下沾满血迹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还是说您想要动手送我最后一程?”他挑眉笑道。
老鼠能在阴沟里打洞,就不会到地面上来。所以这群人很快撤退了,只留下五条家的人善后。
五条悟拦住泉的肩膀带着他坐进五条家的车内。他们甚至一直维持着到家都没有晕过去。
【必须有一个醒着】成为刚逃生的、被榨干咒力的两个少年无言的共识。
泉摸了摸自己柔软的胸腔。他虽然修复了心脏和皮肤,但是一些不必要的肌肉和起保护与支撑作用的肋骨还没被修复。
他们两半靠在床边,谁也没有离开去清洗一下满身的污秽。直到一个小时后,五条悟忽然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说道:“我去拍一下害虫。”
泉仰头看着他。
五条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那双回来后就不曾遮盖住的六眼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中呈现一种奇诡的蓝色。
泉的呼吸声还如同破风箱一样,但他仍旧歪歪扭扭的站起来。
他把他那可以算得上是咒具的银色□□放到了五条悟手心中。
“他们竟然还会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笑说道。
“毕竟五条家是一块依附着我的腐肉。肉上的蛆虫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会相互攻击。”
“没办法,谁叫你是最强的。”
“我们是最强的。”五条悟回答道。
浅金色的光芒罩住了五条悟和泉。这个对于之前的诅咒来说不堪一击的“龟壳”如今已经得到修复了,起码不是别人随意能够击破的。
“老规矩,你顶上我治疗。”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
五条悟摊了摊手。
“奶妈待遇就是好。”
“怎么说起码也是奶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