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苏大还有些不满,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如海打断。
“怎么了,是田里的秧苗等不了这两三个时辰?”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那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林如海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盖棺定论,又点了苏宝儿、苏堂和苏大留下。
“是啊,乡亲们,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大家就先回去吧。”县丞赶紧出来帮腔,劝大家回去。
苏昭也站出去劝大家先回去,“现在这日头晒得很,大家先回去吧。”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说了几句,便慢慢散了。
上苏村的人见自己的田都能灌到水,对了几个眼色,就慢慢散了。
下苏村的人虽然觉得有些没解气,但事情毕竟也解决了,他们也不能真把人打一顿,就也散了。
待村民都走完后,一行人便躲了到树下商量事,顺便纳个凉,八月的日头是在是毒了些。
“诸位可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厘河的水越来越少了?按理说,江南水乡怎会缺水?”
林如海微微勾起嘴角,笑着问。
刚刚他们几个虽是各说各的,可却对厘河这两年水为什么越来越少一事闭口不提。
苏宝儿、苏堂和苏大闻言互相对了个眼色,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如海看他们的神色,便明白县丞与他说的大概是真的,但他还是耐心地引导几人。
“看诸位神色,难道这厘河水变少的原因有什么隐情?”
“姑娘可是有什么想说?”贾敏见苏宝宝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出言问道。她刚刚在边上就看到这位姑娘与人对骂的英姿飒爽的样子,心中对她有几分别样的佩服之情。
本来苏宝儿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可她却从贾敏问她时看向她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莫名的鼓舞,咬咬牙,还是说了。
“大人,这其中其实也没什么隐情。通州相比其他其他,少水。虽然咱们通州县在江南,却不能称之为江南水乡。咱们通州县除了路过码头那条扬州河,县内并无其他大河。且扬州河并没有支流引入咱们县内,县内一直都是些小河和小的湖泊。”
“但有这些小河和湖泊的蓄水,也够稻田的灌溉了。可这几年,有许多豪户和士绅将湖填了建院子,或是围起来只供自己观赏。慢慢的,湖越来越少,没了小湖泊的蓄水,河也渐渐枯了。流过我们两个村子的厘河便是如此。”
林如海闻言点了点头,果然与县丞跟他说的大差不差。
“那诸位可知道这厘河上游的湖泊是被谁家占了?”
“李家。”苏堂答道。
在上苏村上面的是李家村,占了湖泊的是李家村的豪户李金玉家。
“嗯,这些事我都清楚了,后面我会处理的。”林如海说,他转头看见贾敏已经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脸,又对他们说。
“苏堂,你身为里长,本该调解两村之间的矛盾,今日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有很多。但你先是纵容本村人拦河,又在发生冲突时作壁上观,不能及时制止。你想过没有,若是今日两村人真的打起来了,可能是会出人命的!”
听闻林如海的话,苏堂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里长是交粮税最多的那户当的,并不是按照能力来选的。他只会老老实实的种田,实在是不擅长这些事情,今日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他真的就罪孽深重了。
“还有你们两个,既然两村人谈不拢,那为什么不去找县丞或者里老来调解,难道你们真想械斗,用武力解决问题?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能负责?”
“大人说得是,下次不会了。”苏宝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认真地说。今日她也是冲动了,听见说下苏村的人带着家伙来了,就没多想,抄起锄头就带着人去跟他们对峙,没想过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苏大,你呢?”林如海皱着眉问,当时他在后边围观的时候就从他的言语中发现,这个苏大比其他人更冲动和执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