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压着声音说:“我告诉你,谈恋爱不能像你这样砸次数,你这就好像抽卡盲目十连抽一样,你看你就没抽到好卡吧。还不如攒点钱挑一张顺手的本命卡,专注给它升级养成。”

“……”

“不好意思,忘了你不玩游戏。”夏葵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们女生谈恋爱前,要钓一点……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哈!”

她捏着水瓶做了一个放鱼饵的动作:“——慢慢将自己展现给那个人,慢慢地钓那个人上钩,这才是恋爱的乐趣啊。”

粟惜惜注视着夏葵,心里突然又莫名地,浮现起一个人。

想起那天被抱在怀里的感觉。

被渴求的感觉。

“…然后,那个人就会,变得很、喜欢我吗?”粟惜惜问,蝉鸣声中,她的声音有些模糊。

“是啊,你都没有暧昧期直接就谈恋爱了,这样长久不了的,打咩打咩。”夏葵说,“你总要花些工夫先彻底住进他心里,这样你才有资格把握住他。”

她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哼哼两声,又抬眼看向对面。

文奕已经不在那了。

口哨声响起,穿透整个训练场,好半晌,身后才传来了少女的喃喃声。

“原来……是这样吗。”她若有所思地说。

……

班助的任务做完之后,粟惜惜没有回寝室,反而是跑到工作室待到快十二点,卡在闭寝的点才进了宿舍。

“干嘛去了?那么晚回。”夏葵问。

宿舍里竟然摊了桌子在打麻将,粟惜惜把薄薄的画册放在桌上,“画画。”

“你这么快有灵感了?”小书捏着麻将震惊,“完了,我被卷了。”

“没有。”粟惜惜抿抿唇:“画了些,小玩意儿。”

说完,她攥着衣角准备脱衣服:“那我洗了。”

“洗呗,我们早就洗完了。”江熠撑着下巴,“哎?粟惜惜,你这两天没戴手镯啊。”

“嗯。”粟惜惜摸了摸手腕,笑笑:“怕摔坏了。”

……

洗完澡后,粟惜惜爬上床,拉起床帘,打开了小夜灯。

她伸手从枕套里摸出冰凉的细镯子,双手捧在灯下,看了半晌。

轻轻摸了摸后,又小心地放了回去。

第二天,粟惜惜以中暑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假,直接把上午的班助工作和课全部请掉了。

她带着画夹,站在philistine门口观望了几分钟。

白天步行街没什么人,philistine也没什么人,不知道她在不在。

给自己打了打气,粟惜惜迈步走进了philistine。

虽然经常在外面远远地看,但是她其实没有进过画廊。philistine作为私人画廊,进去观赏与购买艺术品是要预约的。

穿过前院,她踏上台阶,自动门为她展开,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站在门边:“欢迎,有预约吗?”

粟惜惜有点紧张:“没、没有。”

“我找、你们老板。”她咽了咽口水。

万一人家问她老板叫什么名字怎么办?她都不知道。就连她是这的老板都是粟惜惜推测的。

但女人没有那样问,只是看了她几秒,然后很温和地笑了笑,“请稍等。”

说着,她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袁经理,有一个短发的女大学生来了。”

“……好。”她点点头,抬手向粟惜惜示意:“粟小姐,里面请。”

女人甚至叫出了她的姓氏。粟惜惜有些懵。抱着画夹走了进去。

但是从二层下来的人并不是她想见到的人,而是上次看到的方正男人,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看到粟惜惜后,轻轻颔首示意了一下。

“你好。”袁奇开门见山:“上次在画廊门口,你受惊了。这是那次沟通得来的精神损失费。”

他瞥了一眼粟惜惜白皙的双腿膝盖上扎眼的疤痕,将信封递了上来。

信封很薄,估计只有五百的样子。

但粟惜惜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种意外之财。

毕竟她只是摔了一跤,都没伤到骨头。

粟惜惜难以控制地想起那天傍晚的女人:轻描淡写地让眼前这位经理去处理她的事情的样子,心口有些淡淡的烫意。

将画夹捏紧了一点,她问:“那位……小姐呢?”

袁奇垂眸看她,粟惜惜长得漂亮又人畜无害,他想了几秒,说:“小姐今天不在,去参加画展了。”

“什么画展?”粟惜惜举了举画夹,追问:“我有东西、要给她。”

“我可以帮你传达。”袁奇道。

“我自己给。”粟惜惜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很重要。”

……

最后粟惜惜没有从袁奇的口中要到潼姬的去向。他似乎格外的谨慎。

把装着钱的信封也塞到画夹里,粟惜惜拿出手机开始搜索philistine最近的官网信息,还有z市这几天举办的画展。

画展这个东西毕竟又不是满大街都是的,粟惜惜很快就搜到了几个,她顶着大太阳,狠了狠心打了辆车,去到了那个美术馆。

打车花了三十几,但好歹画展是免费的。

踏入美术馆的瞬间,粟惜惜被冷空调治愈了。

这是一个很清新的插画展,但粟惜惜暂时没有心思看作品,轻着脚步穿过廊道,寻找着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可惜,她绕遍整个展览区,都没有看到吸血鬼小姐。

粟惜惜脚步没停,打了车去了下一个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