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指轻轻点在粟惜惜的额上的时候,潼姬想。

末了,她没再管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而是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出来的时候,粟惜惜还捂着自己的额头发愣。

“怎么?”潼姬顺手关掉一盏灯,倚在墙边。

“没、没什么。”少女抬眼看她,厅内有些昏暗,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

潼姬的目光移到桌面上叠好的手帕上,她走过去拿起手帕,把钥匙扔在粟惜惜手里。

“外面的车,去发动一下。”她说。

“啊?”粟惜惜呆住。

“我送你回学校。”潼姬看了眼她的腿:“这位负伤的可怜小姐。”

......

粟惜惜慢腾腾走出去之后,潼姬才展开了手帕。

她垂眼,静静地看着上面的血迹。

刚才小姑娘右腿出的血都已经流到了小腿上,所以她先用这块随身的手帕拭去了那些多余的血迹。

然后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就将其叠了起来。

香味仍然浓郁,这是她这两天时常会回想起来的味道。

夜色之中,潼姬的眸中闪过一丝红意,喉头不自禁地动了动。

“滴滴。”后院传来了车子开锁的声音。

潼姬这才回了神,她默默将手帕燃成了灰烬,走出了画廊。

开往美院的路上,潼姬每次转头,都能对上看到少女转回去的侧脸。

她一直在偷看她。

红灯,潼姬干脆地侧过头,抓住了粟惜惜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想好要什么了?”

“啊...?”小姑娘又怔住了。

“不是吗?”潼姬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按你说的,我让你想起来了--然后你发现还是吃了亏--于是决定再要一些补偿。”

她一个个列举,瞥向粟惜惜的手腕,还共情地皱了皱眉:“这个手镯,确实还是太廉价了一点。”

82万在这个女人口中说成了8块2,粟惜惜张了张口,顿感有槽无嘴。

“我可以理解的。”潼姬看着她,笑得温柔,语气很自然,像是在哄她:“放心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我会给你的。”

“......”粟惜惜沉默了,她的手搭在裤腿上,指腹轻轻摩挲着柔软的纱布。

几秒后,好似下定决心,粟惜惜开口:“能...再咬我、一口吗?”

“可...”潼姬眯着眼,刚欣然准备同意,又紧急刹住。

“你想要什么?”她皱起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再、咬我。”少女舔了舔嘴唇,拉开自己t恤的领口,手指按在大动脉的位置:“这、这里。”

潼姬活了那么久,就没听过这种要求,她注视着粟惜惜,眼神有些不同了。

“小孩儿,你的爱好...还挺猎奇的。”潼姬说。

粟惜惜:……

虽然没说出口,但是感觉潼姬想的方向好像和她不在一个频道。

红灯转绿,潼姬意味深长地看了粟惜惜一眼,转头继续开车。

想要再解释解释的粟惜惜于是只好垂下眸,不再说什么。

就在刚才,画廊的沙发上,潼姬冰冷的指尖按上她额头的瞬间。

她想起了女人盯着她艳红流波的双目,和抵在皮肤上一瞬湿润而尖锐的牙。

想起了她低声哄她。

也想起了那獠牙扎进她身体后,在她的血液中绵长蔓延的电流和酥麻。

但是意料之外的,就好像突然得到了提示般,她还想起了别的:她小时候趴在画廊的门边,向往地看着画廊里面展示的画作时,曾经见过一个女人。

女人留着短发,发尾在下巴边柔顺地打着卷儿,黑色的旗袍缀着红花,从画廊远处走来,身姿婀娜摇曳。

原本看着画作的目光被她轻而易举、又理所当然地夺取,直到她走上楼,消失在粟惜惜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