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真人的转世,绪清观日后能否发扬光大您真的不在乎吗?”老道长身后的一个弟子开了口,“请您体恤我们。”
“我体恤你们,谁来体恤我呢?”沈绪叹了口气,眼见前面的路被道士们堵住,索性又走上了讲坛,朝桌子旁一靠,“总而言之,我不可能接手道观。你们要是这样逼我,那我就陪着你们耗,咱们谁都别好过。”
“您是真人的转世,自然也有大神通能和我们耗下去,但是就怕您夫人,身体可不如您。”老道长冷冷地开了口,每个字都让沈绪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我让弟子给您夫人所在的屋外设了禁制,您不如等拿了执事印,亲自去接她。”
“好啊,好啊。”提到宁若柒,沈绪像是被戳中软肋一般,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你们这哪是邀请,分明是逼着我答应。”
“情急之下,小道冒昧了。”老道长又朝沈绪拜了一拜,“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天地之大,我怎么能被这小小道观困住。”沈绪有些生气地将道袍一甩,瘦削却固执的身影和千年前如出一辙,“让我一辈子留在这?想都别想!”
嗯?这话我好像在哪说过?
沈绪说完自己也错愕了一下,但面对着下面道士们无声的施压,容不得她半点走神。
“真不愧是沈绪,这转世后不管性格再怎么变化,在追求自由上都出奇的一致。”月老笑着看向了司命,“第一世也是和现在一样,不想一辈子被圈在山上,宁可自行封印法力、掩盖气息也要偷跑。”
“看你把她夸的,那按照你的说法,她还是哪一辈子都是个自私的人渣呢。”司命撇了撇嘴,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第一世不顾重任,偷跑下山;第二世不管国破家亡,只想着自己能回现代;现在还是这样,只管自己活的自在。”
“这……”月老偷偷看了一眼司命的脸色,决定为了苟命还是不要为沈绪辩护为好。
司命见月老不反驳,也就没为难她。
“你继续看吧,我去给宁若柒这世的父亲改个命数。”司命说着,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一卷竹简,“多亏这个工具人正好在绪清镇附近。”
“嗯?为什么啊。”月老露出了呆呆的表情,“怎么突然想起他来?”
“你是不是傻,你感觉这些道士能拦住沈绪吗?”司命再一次为月老这忽高忽低的智商感到无语,“我再想个别的法子拖延一下她们俩的时间,你之前不是说要她们这次恰恰好好拿第二才能按照前世的剧本走下去吗?”
对对对,月老一拍脑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这样想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看着拿着笔在竹简上删删改改地司命,双手一合继续感知着沈绪那边的事情。
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道士们,沈绪感觉自己的怒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
看来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强买强卖,只能比他们更无赖更不要脸了。
这些人无非就是图自己是所谓真人的转世,其他方法都不行的话,起码还有苦肉计能吓一吓他们。
这样想着,沈绪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不管不顾地转身把脑袋朝身后的石柱上猛地一磕。
“咚!”
听到这声音,底下的道士们瞬间抬头,有些慌张地看了看沈绪,又看了看老道长。
“你们再不放我们走,那就干脆再等我转世一次吧!”沈绪忍住了疼和晕眩,一把抱住那个石柱稳住自己,虚张声势地喊道,“还是说,你们想大逆不道逼死祖师的转世?”
这……
看着沈绪已经红肿起来的额头,老道长心里也慌起来了。
虽然摸不准眼前这小姑娘有没有自杀的勇气,但是要是自己把她真逼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这样的话,自己这个执事以后可就要背上个为难祖师爷转世的罪名遗臭万年了。
两方正在僵持不下,谁都没注意到门口有一道轻巧的身影闪过。
“沈绪,停下!”
沈绪眯了眯眼循声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