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没什么话。白鸟泽的更衣室离体育馆很近,几步路的距离就足够他踏进木头地板的体育馆。
或许是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湿闷闷地,熏蒸出一丝细微的土腥味。
牛岛若利细微地皱了下鼻子。
他昨晚把那瓶插花挪至书桌上的后果,就是今天在身上闻了一天的玫瑰花香。
这下子突然扑来的嗅觉落差有些大,牛岛若利说不清为什么,摸了一下鼻尖。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太浓郁的花香味了,但仍然有残存的幻觉萦绕指尖。
牛岛若利将手垂下,神色自然地去体育馆一角做热身,等着身体热起来之后,他慢慢脱掉了身上的队服外套。
体育馆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嘤咛声,短促清脆,掩盖在体育馆各种运动声里。
牛岛若利捕捉到这个动静,直起身子看向了体育馆门口的方向。
敞开一条缝的大门中间,不知何时露出一小截酒红色的麻花辫尾。辫子尾端勾起了一个弧度,像独手海盗手腕上的那柄弯钩。
——招摇的,诱惑的,蠢笨的,对你发出邀请。
牛岛若利扯了下唇角,一个微不可见的笑意和那声短促的嘤咛一样,被掩盖在体育馆的各种喊声之中。
他提起脚,一步一步地迈向弯钩的方向。而后慢慢地拉开体育馆的大门,让那抹弯钩的主人掉落下来。
守须慎里被门扯了一下,脚步摇摇晃晃地跳了两步,一抬眼对上牛岛若利沉静的双眼,和逆光打下来的,牛岛若利埋在阴影间的神色。
她愣了一瞬,随即马上咧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守须慎里大着胆子抬起手,虚虚指向牛岛若利的嘴角方向,声音笃定:“牛岛前辈,你刚刚笑了,对吧?”
她不会看错的,因为守须慎里的视线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从牛岛若利的身上离开过。
单手拉下外套拉链的动作已经性感得快要让她晕厥过去了,却没想到那样一个不太明显地笑容更是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
胸腔内的心脏已经无法控制跳动的力度了,守须慎里灼热的视线透过牛岛若利的皮肉骨骼追进灵魂至深之处。
牛岛若利停了一下,略微颔首承认:“……啊,是的。”
“你刚刚是不是也叫了一声?”牛岛若利没有躲开守须慎里的注视,缓缓问道。
守须慎里重重地点头,她直白大方地承认自己为牛岛若利心动的外在表现行为。
“牛岛前辈超帅的,帅到我快要晕过去啦!”
在旁人看来夸张到要掉牙的话被守须慎里毫无芥蒂地说出。同时,被夸的这个人也丝毫不躲避地接受了夸赞。
“是么?”牛岛若利很平淡地应了一句,他站在原地问:“不是今天要去相泽那边拍摄的吗?”
“嘿嘿,我来看牛岛前辈一眼再过去!”
守须慎里对着牛岛若利傻笑,视线一错不错地放在对方的身上。
“相泽前辈那边会结束地稍微晚一些,我只有提前到才能看到你呀!”
牛岛若利眨了眨眼睛,放在裤子边线的手指很突然地蜷缩了一下。
“我和天童会去相泽那边看你的。”
牛岛若利一板一眼地承诺,他站着守须慎里旁边,又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