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向采月道:“去我寝殿把妆台上妆奁盒子底层里的方子拿来。”又叩首对皇帝道:“嫔妾明白私相授受事犯宫规,还请皇上恕罪。”
齐妃笑道:“惠嫔可真会说话,私相授受的罪名比假孕争宠要小的多了。”沈眉庄伏在地上不敢争辩,只好暂且忍气吞声。
片刻后采月匆匆回来,惊惶之色难以掩抑,失声道:“小姐,没有啊!”连妆奁盒子一起捧了出来。
沈眉庄身子微微发抖,一把夺过妆奁盒子,“啪”一声打开,手上一抖,盒中珠宝首饰已四散滚落开来,晶莹璀璨,洒了满地都是,直刺得眼睛也睁不开来,她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去翻,哪里有半点纸片的影子。
这时,江福海带着一人急匆匆的来了,这人满面尘霜,发髻散乱,衣衫上多是尘土,只跪着浑身发抖,不是刘畚又是谁?
刘畚一见到沈眉庄就哭道:“沈贵人,救救微臣,微臣可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啊!”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线,甄嬛见刘畚竟反咬沈眉庄一口,心知其中有诈,立刻跪在沈眉庄旁边道:“皇上,除了眉姐姐,嫔妾也见过那张药方!”说着便从贴身荷包中掏出一张纸,高举过头:“眉姐姐与嫔妾堪称莫逆,有了助孕的方子便抄了一份给嫔妾,只是嫔妾素来相信天意,并未服用。”
她低着头,未发现皇帝看向她的目光尴尬中带着一丝愧疚。
齐妃大声嚷道:“好啊,私相授受的人也跑不了你甄嬛了。”,只是无人在意他,皇帝只命章弥同温实初查验药方。
二人商议一番,都回说这个方子确实有助妇人备孕。
甄嬛怒喝道:“现在江太医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沈眉庄瘫倒在地,几乎是去了半条命,闻言强撑道:“还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丽嫔嘲笑道:“菀嫔也说了,她与你相交甚好,焉知不是菀平嫔急中生智,拿了自己助孕的方子来替你脱罪呢?”
沈眉庄下意识地抚摸着平坦的腹部痛哭道:“以我的恩宠,有孕是迟早的事,又何苦多此一举。恐怕从江太医给我的方子开始,到他举荐刘畚都是有人一手安排的。正是利用了我求子心切才引君入瓮,再用一招釜底抽薪适时揭破。”
江城仍一口咬定,给眉庄的是调理月事的方子。因为甄嬛手上的是另抄的,确实无法用来指证江城。
不过刘畚是跑不掉的。
“照实说,朕留你妻儿性命。”皇帝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发寒:“不然你们就去地府团聚吧。”
刘畚的嗓子发哑,颤颤道:“惠嫔娘娘是真的没有身孕。”他狠命叩了两下头道:“其实惠嫔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他仰起头,眼中略过一道暗红惊惧的光芒:“臣为小主安胎时小主的确无月事,且有头晕呕吐的症状,但并不是喜脉,而是服用药物的结果。但是臣在为小主把脉之前已经奉命无论小主是什么脉象,都要回禀是喜脉。”
皇帝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声道:“奉命?奉谁的命?!”
刘畚犹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说话。甄嬛冷笑两声,道:“你还要隐瞒多久?要咽在肚子里带到下面做鬼去么?华妃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
丽嫔立刻怒目而视,喝道:"菀嫔这是急糊涂了不成?随便攀污高位妃嫔,实在放肆!"
却见刘畚惶急不堪,终于叩首道:“不是华妃娘娘",他重重的将头扣在地上:"是...是敬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