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边说,一边敲着那牛骨棒,朝我递了递:“我家淼淼敲梆子,敲得可好的,奶奶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我大学辍学的那会就出来打工,虽然时常换工作,不敢做久了。
可挣了钱,留点生活费,剩下的都会打给奶奶。
她总在电话里跟我说这种话,等存够了钱,我在外面买个房子,她也跟我过过城里的生活。
“奶奶。”我想走过去,可那白炙灯好像又是一晃,奶奶就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眼睛被白炙灯一晃,瞬间惊醒了过来。
连忙起身,朝旁边看去,却发现自己还在医院。
握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睡了十五分钟。
想到刚才的梦,奶奶那只说了一半的话,我心头猛的感觉不好。
我经常陪奶奶给人守灵堂,听多了各种死者家属说的这种故事。
打个盹的功夫,就梦到了死者,好像就在生前共同生活的地方,说着一些亲近的话。
一醒过来,就是噩耗。
我看着手腕上的针,连忙转身,将牛骨棒拿了过来。
想着梦里奶奶摸着牛骨棒的样子,在两头包铁的地方摸了摸。
果然发现包铁的地方,有重新包过的痕迹,可能是用砂纸磨过,所以很平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缝隙。
我以前见奶奶修过这包铁皮,将牛骨棒往腋下一夹,拎着吊瓶就去护士站借了把小剪刀。
拿回病房后,将两头包着的铁皮撬开。
果然在那铁皮里面,看到了两张定期存款的存单。
一张二十万,一张十万。
每张存单的后面,还写了取款密码。
二十万那张是一个月前刚换存的,她还写了她银行卡的卡号和密码。
这几年,我哪挣得了这么多钱!
我眼睛发热,将存单又塞回去,用剪刀,将包铁一点点摁好。
然后拔下针头,拿棉签摁着,找护士要了根胶布,将棉签缠起来压住针口,然后拿着牛骨棒和黑伞就朝外走。
“哎。你去哪啊?”护士见我往电梯口走,在后面大叫:“你不能出去的。”
我就当没听到,直接就摁着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