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帮忙,也只能暗中动作。
“还要麻烦九方军师留个人手在这里探听下消息”。
九方凤笑吟吟抱拳应了,王爷和未来王妃去跑马,他这个军师自然要辛苦点盯着了。
……
……
远处,一辆青帷马车掀起的车帘落了下去,马车中的中年男子愤愤抱怨,“真是晦气!
一进京就遇到这样的事,早知道就该晚些日子再进京!”
他对面的清癯老者穿着藏青色的道袍,长须及胸,仙风道骨,闻言微微一笑,“错了,这个时机恰恰好”。
中年男子不解,“恰好?”
老人却不再解释,吩咐道,“走吧”。
青帷马车不紧不慢启程,却也是朝着京城的方向。
四周停车看热闹的很多,没有人多注意这辆马车,连九方凤也只随意扫上一眼后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
……
御书房中,政和帝面色阴沉地盯着跪着的内阁诸位阁老和锦衣卫指挥使。
蠢货!
都是蠢货!
一个个地说起来都是文章诗词,满身才华,遇到这么点小事竟是束手无策!
“都哑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乡野妇人都能诬陷天子!
你们这些内阁阁老,国之重臣竟然一点主张都没有?朕要你们何用!”
政和帝十分清楚,杜家母子已死,他要给他们强加罪名容易。
但杜介白名头极大,向来被那些个书生酸儒之流奉为高士名流。
消息一传开,狗胆包天,巴不得冒犯龙颜好搏个青史留名的酸儒绝对不在少数。
如何堵住这些人的嘴,进而堵住天下人的嘴才是关键!
孟老首辅瞥了瞥跪在自己身边的次辅和几部尚书,除了还在养腿伤的刑部程尚书,其他都到齐了,可见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
也是,皇上向来最是看重颜面。
上次昌平侯府隐瞒宋学韫已经订亲,将宋学韫送入宫选秀,差点害得皇上沾上与臣子争妻的罪名就让皇上勃然大怒。
连宁河长公主的颜面都不顾了,当即下旨削了昌平侯的爵位。
后来,宋学庄年纪轻轻,竟然因为轻飘飘的几十板子送了性命。
他心里也是暗暗嘀咕的,谁知道里头有没有皇上的手笔在?
这次杜若枉死之事,更是实打实地将“与臣子争妻”的名头死死扣在了皇上头上,他岂能不动怒?
洛太傅将洛兮瑶许给杜若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也没有刻意瞒着。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尚书台的人却大多是知道的。
杜介白名满天下,他的独子杜若参加本届春闱,虽然被苏鲤的光芒掩盖住,但也引了许多人关注。
后来杜若得中二甲第七名,亦引得一时称颂杜介白后继有人。
洛太傅将洛兮瑶许配给杜若的消息传出来时,他们还曾很是感慨了一番洛太傅高风亮节、不忘旧谊。
后来杜若病重退亲,洛兮瑶入宫为后的消息传开来,他们心头谁不嘀咕?
怀疑洛太傅将孙女送入宫为后,好搏功名富贵,那是绝对不可能怀疑的。
他们怀疑的只是为什么皇上不在选秀的时候直接将洛兮瑶纳入后宫,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目的何在?
只他们怀疑也就是怀疑了,谁也不曾想,杜若都退亲了,皇上竟然还是没放过他!
更没想到杜夫人竟刚烈至此,带着杜若的尸身来到京城外告天状!
杜夫人当年也是名重一时的才女,娴雅明理,皇上红口白牙地说什么诬陷,他是不大信的,但——
孟老首辅的目光落到晏尚书比绝大多数年轻人都要俊俏的脸上,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还年轻,而他已经垂垂老朽,这罪名,就让他来背吧!
“皇上息怒,此事必有内情,为今之计当先查杜公子枉死之由,再细审胁迫杜夫人的算命先生及其锦衣卫令牌来处”。
到时候再找个锦衣卫顶罪,说他与洛太傅有私怨,买通了算命先生毒害杜若。
事已至此,罪名抹是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