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假的啦!我才不会发呢,我怕如果我那么做了,他会飞到大洋彼岸去暗杀我啊。”
“不过我手里是真有他的果照哦,从婴儿时期到国小一年级,有不少张呢——全是杰的亲生母亲发给我的,我和她是朋友,她经常同我通电话。”
“杰的母亲还跟我分享很多杰小时候的糗事,比如说刚刚学会走路时摔跤跌到沙坑里,整张脸都埋在沙子里;比如说第一天被送到幼儿园时,伤心欲绝地大哭着说’爸爸妈妈不要卖掉我,我会乖乖吃胡萝卜的’,这些事情,我知道得可多啦。”
我的余光瞧见七海又露出了那种“槽点太多无从吐起”的表情,他捕捉到了特别的字眼,问道:“伯母为什么突然提到大洋彼岸?”
“啊,因为我要逃离东京啊,准确来说,是逃离整个亚洲。”
“——在便利店挑好喇叭扩音器,等待排队结账时,我用手机订好了机票,明天早上我就会前往机场,飞去世界另一端的大陆。”
我猛地打转方向盘,来了个向左的急转弯。
七海已经系上了安全带,但还是因惯性整个人都朝我倒过来,他左手紧紧抓住内侧门把手才勉强稳住了自己。
他握着刀的右手不曾松开,他仍处于警戒状态。
“……伯母你办事的效率真是惊人。”
“啊啦,七海君这是在夸我嘛?我好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七海君不会夸人呢。”
七海语气平淡道:“我的确几乎从不夸人,但面对有些着实令人惊叹的事,我偶尔也会称赞。”
“七海君你是务实的个好孩子啊,要是我家夏油杰也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感慨万分地叹了一口气,“杰那家伙啊,就是活得太理想化了,太不切实际了,才会把自己逼疯啊。”
“呜——!!!”
警笛声猝然响起,我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后方有警车闪着灯追来。
我们已经开到了人流量和车流量都较大的夜间闹市区。
随着路上的车越来越多,飙车也变得愈发困难,所幸我的车技极佳,仍能左右切道,在众车辆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样做的下场就是激起一连串愤怒的鸣笛声,以及交警先生的深切关心。
“可恶,果然引来了交警么。”
我掏出两副墨镜,自己戴上一副,将另一副抛给了七海。
“七海君,把墨镜戴上遮住脸,别回头,会被执法摄像头拍到,七海君不想自己的脸出现在法制节目上吧?伯母现在要用大人的方式,处理一些小事情。”
我“嗡”地猛踩油门,同时伸手把车载音乐打开。
“别紧张,放松点,伯母给你放歌听——我的飙车专用歌单,超赞的。”
七海已经戴上了墨镜,没被遮挡的下半张却呈现出微微抽搐的样子,他那富士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开的迹象。
“等等,这首歌难道是去年那部热门电影里的——”
“对哦,叫《tokyodrift》——很应景吧?”
音量键被拧到最大,强节奏感的音乐和猛烈的风声盖过了一切。
整座城市的喧嚣都被压过,两侧道路上的霓虹灯化为向后延伸的斑斓流星,我感受着酣畅淋漓的极限速度,心中充斥着成功存活的喜悦,嘴角扬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