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告诉他,嫌疑人越是回避的问题,越有可能接近真像,黄少君抵触家庭问题,尤其在提到他妹妹的时候。
戚白用笔在亲属关系下划了一道,指给他看:“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不想说。”
“今年多大,确实在国外念书吗?”
“不知道……”
戚白不为所动:“哪个国家,什么院校?”
“我说我不知道!”
“资料上没有说明,确认在国外,确认……还活着吗?”
“不知道!”黄少君猛地推了下桌子:“都说了不知道!”
几个问题之间没有任何间隙,赶鼓点似的一棒敲着一棒,逼得黄少君满头大汗。
戚白镇定的姿态和嫌疑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好像狂风暴雨和万里无云之间被硬生生割了一道,隔着玻璃都能感到这种压迫感,扑面而来,荒谬又直接。
有人抖了抖领子:“我出去透透气。”
……
审讯室里,自称技巧比较糙的戚队正在对嫌疑人实行惨无人道的精神压迫?
“你对外宣称妹妹在国外念书,没有被别人质疑过吗?让我猜猜,你对别人说自己家庭有多开明的时候,是不是还很骄傲?”
戚白盯着他:“我再问你一次,父母确认经商,妹妹确实在国外吗?”
“我……”
“你们和警察有过什么冲突或者矛盾吗?”
“她……和……”黄少君捏着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强大,反而像是个空心气球,脆弱易爆。
“袭警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黄少君心里的拿那只气球泄气了:“保安……”
“听不清。”
“和……保安”
戚白敲了下桌子:“大点声,听不清!”
黄少君大声道:“她脑子有问题!……被保安强/奸了是不是活该?我们报过警,警察管吗?!管吗!啊?”
‘砰’!
高航带着人从门外闯进来,两下按住了失控的嫌疑人,戚白就坐在椅子上,等人走光,才疲倦的闭上眼。
他对高航说:“去查黄少君的妹妹,可能是精神疾病患者或者残障人士,他们家可能发生过什么,所以对警察比较敏感,去找找联系,他这一次的目标就是裴临。”
高航一个激灵。
“但……裴临并没有直接接触过嫌疑人。”戚白抬起头,忽然问:“……你熬了几天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了高航透支的脸色,他那状态,就跟连吹十八瓶酒后又换了一百个女朋友差不多。
高航迟钝的看着他:“可能三……不对,五天吧,中间睡了几个小时。”
戚白终止了无效沟通:“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去医院看看你裴队,后天九点准时上班,迟到让裴临扣你工资。”
“所有领导都只会扣工资、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不和我一起去医院吗?”
戚白脚步一顿,携着薄光的眼睛和脚下阴影错落开,折起桌子上的纸笔,拒绝道:“不了,我回家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