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拿玉佩的手轻轻一颤,随即他嗤笑了一声,“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天下都是您的,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算是做错了什么,这天下也没有人敢说陛下的不是。”
殷朔听着国师一口一个不敢,但是语气里丝毫没有不敢的意味时,竟然觉得有了几分轻松。
他往后躺去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话,“朕和成舟也算是幼时的好友,那时候父皇母后还在,他的母亲也还在,我们曾经多么的要好,所以啊,他在知道朕要让不离去和亲的时候,他站了出来,说要和朕做个交易。”
“朕那时候想着,他的态度既然这般坚决,那便让他去试试吧,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出乎朕意料的是,他做得很好,朕也好不容易能睡一段时间的安稳觉了。”
国师站在那里听着一个罪人的忏悔,他觉得自己有罪,却又在为自己的罪行辩解着,这些于他而言,不过都是溺水之鱼的挣扎罢了。
“朕本不想那样做的,但是不离却和他一样固执,所以当朕看到他们二人为了对方能做到如此地步的时候,朕竟然有了几分怨恨,从没有人,从没有人来拯救过朕。”
先帝的突然去世,母后的难产而死,一时间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他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他本还可以再享受几年欢愉时光,可是就是那么一场变故,让他不得不变了。
他是一国之主,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也曾想过他不过就只剩最后一个血亲了,可是他却控制不住地羡慕她,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活该在深渊继续沉沦下去。
所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放任她的离去,默许了那些道貌岸然说为他好的大臣的提议,是他,害死了他的兄弟,害死了他唯一的妹妹。
国师没有再去听他的忏悔,他不会原谅他的。
就在国师转身离开的时候,殷朔拉住了他,他的声音带了些乞求的意味,他身为最高掌权者,却在这一天,十分卑微的乞求能够得到分毫的原谅。
可是,他求错了人。
左朔脑海中一直都是那天的场景,他忘不了,也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