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从那流动中还溢散着邪恶力量的所谓世界碎片中感到了不祥的气息，他不可能不去在乎，独自一人面对纽约反派多年的年轻男孩，不可能会感到畏惧。

所以，当然，彼得站起来，离开墙面，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另类的身体不适，虽然有些无力，但彼得的精神不再感到混沌。

“不，我可以。”

彼得难得地在系统面前表现的强势，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群众的安全和系统的存亡。

彼得当然能体会到系统对他一直以来的友善，即便他们才相处没多久，但——

每一份善意彼得都将认真对待。

虽然男孩可能不会说什么太动听的情话，但他会用行为告诉你，你的善意他感受到了，而他会将这份善意好好保存。

[但是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系统真的蛮感动的，为自己得到这样的宿主。

不过其实彼得不用太着急，因为危险来临之前都是有预警的，那在两天后——拍卖会上。系统可以感知到这个，毕竟祂要收集的世界碎片其实都是从祂自己身上分裂出去的，即便时间比较久远了，祂还是可以模模糊糊地感应到这种同出一源的联系。

虽然这团黑色不明物质确实溢散着恐怖而又恶心的感觉，但系统知道这其实不是最重要的，那只是它曾经留在那个地方一段时间的证明罢了。

因为它已经在溃散，黑色的游丝一样地烟气不断扩散，这表明它已经为自己选择好宿主。它将像寄生物一样侵蚀宿主的思想，管控宿主的行为，最终将宿主化作养料，供自己苟延残喘。

毕竟还记得？它是世界碎片，也会妄图留存更久一点，虽然已经被长久的时间污染侵蚀，但本质来说它同系统是一种物质，只是不如系统坚定，也不如系统清醒，每一个需要被收集的世界碎片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只会张牙舞爪着，用各种方法为自己寻求生命的养料。

它也可以寻求宿主，只是手段十分恶劣罢了。

世界碎片都是没有实体的，所以系统明白那团黑色雾气价值不大，它很快就会消散，彼得不必去涉险靠近，对系统来说，那点子能量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系统倒是因此知道了世界碎片的打算，按照那团气体的流向，它确实就在拍卖会上，而且绝不只满足于寄身在某一拍卖品上，只会被一位宿主带走的效率太低了。

它一定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拍卖会，等着买家上门。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彼得这样敏感，他们没有系统的加持，也没有超强五感，根本不会意识到什么不对，就连头昏脑胀的反应都不会有，他们只会在一无所知甚至是买到心仪拍品的喜悦下成为世界碎片的养料。

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机会认识到世界的本质。

[杰森可能已经做完自己的事了。]

系统说的正是彼得所担心的，他不能不在乎这个。

[而且，拍卖会，那才是重要的。]

既然彼得做出了决定，那系统也没有选择隐瞒，祂将一切都告知了这个祂很喜欢的人类。

彼得是真的能体会到系统对他的友善，谁会将一切毫无保留地告知仅仅认识几天的陌生男孩呢？

系统会，那彼得就不会让这份信任被辜负。

所以，

彼得将手放到自己的脖颈处，不断握紧，用力，呼吸开始不畅，胸口也开始发闷，直到“咔嚓”——

他的手还停留在脖颈，身体却软下来，阖上了眼睛，红涨的脸上再看不见那双发亮的瞳孔，只有尚余温度的身体表明他刚刚去世不久。

这是出现在蝙蝠侠眼中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