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无奈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然后默默的等契诃夫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才接着开口。
“你想谈什么。”
她尽量转过头,不去用目光直视契诃夫的身影,然后才用不带情感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契诃夫为了克服自己的社恐其实做了很多努力,虽然相比于他的商业天赋而言,这些努力几乎算是无用功,但是他还是勉强可以当面与别人交谈了,只要——对方只有一个人,并且不要盯着他看。
当然,最好说话时是没什么感情的机械音就更好了。
所以现在,当魏尔伦相当没有情感的问话声传到他耳朵里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普希金知道了吧。”
契诃夫的声音有些低落,不过普希金会察觉到这件事的确在他的预料番围之内。
毕竟七年的相处可不是什么书本上的一句简略的话语。
“他现在不知道你要做去什么。”
魏尔伦想了一下普希金这几天的行为,虽然发现没有什么不对,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分析了些可能。
“也有可能他猜到了一点,但具体你想做什么他还不知道。”
她伸出手比划了出了一个小拇指指节的长度,形象的概括了这“一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知道…我只是怕他突然发现不对,从而阻止我罢了,毕竟…他可不想任何人为了他而牺牲掉什么。”
契诃夫明白自己最近藏的很好,连每个月必备的信件都是暂时托付给了费奥多尔…虽然最后还是到了魏尔伦手里就是了。
但是——
“他可是西伯利亚逐渐升起的太阳啊!”
契诃夫想起自己送给普希金的太阳耳坠,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浅笑。
七年的时光足够漫长,它足以让两个不怎么相互了解的人成为密不可分的同伴,也足以让一个封闭自我的家伙渐渐向外面探出了触角。
“而我…虽然自认为只是万千星辉之中微不足道的那个,但他可是称我为月呢。”
他伸手抚摸自己藏在发间的眼镜挂饰——一个小小的弯月,是普希金在收到太阳耳坠后的回礼——是比照着耳饰专门订制的一套的挂饰。
“我们可是相互理解与认同的搭档啊!”
月亮足够了解太阳,所以才能反射出他所赐予的光线。
而太阳…
'正因为理解与认同,才会想要把荣光分予我吧。'
'所以稍微担忧一下也不为过吧。'
沉浸在自己世间中的契诃夫没有发现魏尔伦似乎是被自己的话稍稍刺痛了一瞬。
“…即使是搭档也会有矛盾的时候吧。”
她的目光渐渐的放到自己的手上,她似乎还能想起——在那天,自己亲手把刀刺入阿蒂尔腰腹处的感觉。
他们就是因为理念不合而分开的。
“的确,但及时沟通就可以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契诃夫只好告诉魏尔伦自己与普希金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希望能对她有点帮助。
“即使搭档间产生了矛盾也无所谓,因为之后我们会通过沟通甚至争吵来化解这个矛盾,而那些矛盾就会变成帮我们间的思想更为紧密贴合的绊脚石。”
“…”
魏尔伦彻底沉默,甚至稍微有点气恼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在自己观念里只见几面的陌生人来谈论这些。
她和兰波理念不合的根本原因就是她的搭档一直在拒绝吐露他的内心——即使在她多次试探般的询问下,他也只是敷衍的谈人类的道理罢了。
'所以根本没用。'
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气闷的魏尔伦甚至不想再与契诃夫说些什么了。
“按照约定我只需要帮你把普希金调离俄国几天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