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一些碍事的闲杂人等全都走了。
清风苑冷清下来。
楚洛苡伸了伸懒腰,余光瞥像躺在床上的慕瑾川。
无语得很。
”醒了就别装了。”
她才不想伺候这祖宗。
慕瑾川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
“王爷。”
白术一点也不惊讶,两步上前扶慕瑾川坐起,小厮递来一个软垫,他接过塞在王爷背后,好靠得舒服一些。
楚洛苡抓了一把五香瓜子:“人家一片好心,吵着闹着要伺候你。你倒好,装睡不醒,把所有的事推白术身上,这可真是郎心似铁。”
慕瑾川往案上瞥了一眼,青花瓷碟子只剩两三块桂花糕,一旁的瓜果少了三分之一,如今又拿一把炒瓜子消遣。
”你何时知道本王已醒?”
楚洛苡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嗤,吐出瓜子壳,
“太医拔箭的时候,你呼吸都乱了,眉头皱那么紧,傻子才看不出来你醒了。”
要不白术怎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就月司纯没当回事,为了把他搬去香雪阁,险些撕破脸皮。
但她真没发现吗?
楚洛苡懒得深想。
“醒了,就快些回你的院子,我这儿小,你这尊大佛,待在这儿只怕是委屈了。”
“清风苑刚刚好,本王不觉得委屈。”
慕瑾川嗓音低沉,还带着伤重的沙哑。
后者一噎,打算直白赶人,慕瑾川再度开口。
“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楚洛苡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又蔫了回去,皮笑肉不笑道,“我说过,还人情的方式很简单,把和离书签了。”
慕瑾川凝视着她,深邃的眸子幽黑,冰霜破裂,深水席卷而来,翻腾得越发厉害。
楚洛苡毫不退让,坦然直视,甚至把手里的五香瓜子当做是他,嗑得咔咔响。
“本王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楚洛苡竖起耳朵,就听慕瑾川沉声说。
“我朝规矩,和王爷合离,其妻室只能削发为尼,后半辈子与青灯古佛为伴。”
“咔擦——”
楚洛苡嘴里的瓜子壳破开,她却一动不动,如同被定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
“你在开玩笑?”
“本王句句属实。”慕瑾川嘴角微微一勾。
楚洛苡不说话了。
一旦合离,妻子强制送佛寺,什么东西?
若去了佛寺,偷偷逃出去,师傅……没多大差别?
楚洛苡皱着眉。
只觉得五香瓜子平淡无味。
这时候,两道脚步声匆匆赶来,由远及近。
往门口一看。
是小厮领着一名侍卫。
“王爷。”
侍卫单膝下跪。
楚洛苡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出门走走。”
这份自觉,挑不出丝毫毛病,慕瑾川却心中不悦,“天黑路滑,你去出去做什么?”
楚洛苡已走到门口,听他这句话,回过脸来,“王爷这意思,是要我在一旁旁听了?”
这一话,把慕瑾川问住了。
楚洛苡嗤笑一声,”算了吧,我又不是京兆尹。”
摆摆手,出门去了。
流月拎起灯笼,跟在楚洛苡身后。
慕瑾川郁结。
若是楚洛苡没这么自觉,他或许会把人叫走,但主动避嫌,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把人抓回来。
按在椅子上逼她听。
对于这个想法,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说吧。”慕瑾川压下心绪。
侍卫察觉出王爷不快,一时间更小心了。
“回王爷,刺客已经抓住,对方都是死士,属下被钻了空子,尽数咬舌自尽!”
线索断了。
“箭呢?”
太医拔出来的箭,已经洗净上面血迹,收好放在一旁,此刻听王爷问及,白术把箭拿过来,交到慕瑾川的手上。
慕瑾川仔细打量手上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