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指尖的触感不会欺骗他。
那些斑秃犹在,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而斑秃上骗过人们眼睛的毛发——
居然是工笔画出来的。
那乱糟糟、带着旋纹的细软毛发,和旁边的真毛,肉眼看过去,居然没有丝毫分别。
逼真如是。
杨大北惊讶不已:“这画技,真是巧夺天工啊……”
丁鹏得意:“是客官给喵画的!”
只用了一个时辰!
……
在画毛的时候,丁鹏关注的是假毛保不保真的问题。
老院长关注的是,张九州执笔方式的问题。
“这一点你传承了建平,”就听老院长感叹道:“建平的执笔方式就是这样,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老院长才凭借着这个,察觉了张九州和张建平的关系。
“中指托笔,”就听张九州解释道:“无名指测距,小指用来感受墨迹干湿程度。”
张九州收起笔。
一只毛发浓密更甚往昔的橘喵诞生了。
“辛巴!”
老院长的收音机里,放出了《狮子王》的经典音乐。
……
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伴侣。
狮子抖动毛发,是为了显示雄壮。
只有橘座,是为了自己好看。
喵好看,喵就是好看。
不接受反驳。
他需要更多更多人的夸赞和惊叹。
从哪儿受的打击,就要从哪儿收回来。
就在丁鹏显摆着自己的‘毛发’的时候,就见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神色有些急促不安,还有点努力克制但依然能看得出来的紧张。
“王工?”
来者正是王涛平。
“大北啊,有一个东西,我想请你掌掌眼,”王涛平道:“你眼力好,就帮我看看。”
就见他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略略泛黄的纸张来,上面只有一个毛笔大字。
“鉴”。
杨大北一看这纸张就愣了:“王工,您这东西……也太稀碎了。”
东西是拼凑起来的,原来的纸张全都是碎片。
王涛平含糊了两句,额头愈发见汗。
见王工不说话,杨大北也就专心看起了东西,“这一个字吧,傻大粗黑,看得出来,乾隆御笔。”
丁鹏:“……”
果然,大北叔不会说谎话。
是什么就是什么。
王涛平连声追问:“确定是御笔?”
杨大北踌躇了一下:“一口定也不可能,怎么这只有一个字,没有多余的了?”
“也有,”王涛平就道:“但还没拼起来。”
杨大北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字,应该是匾额吧,是乾隆题字的纸匾?”
王涛平点头:“你再看看纸张,有没有问题。”
杨大北捏住碎纸片,上下搓动了一会儿,神色忽然一怔。
“这纸张不一般,”他思索了一下:“□□平滑,纹理粗而质地精,应该是宫廷御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清仿金粟山藏经纸。”
……
“他说是真迹?”
王涛平的画室内,一个穿着单粒扣西服的平头男差点没跳起来:“爸,我中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