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言深深的呼吸,咽下胸口的窒闷,沉沉的笑了起来,只是一切都没有重头来过,姜卿言也不知晓如今局面,到底该去责怪谁呢?
也许是自己吧!
姜卿言忽而心疼躺在床上的谢珩,是她的一场玩闹,让他最后动了心,而他动情之时,她却又学会了从中抽离。
“谢珩——”
“你没有错。”
“错的人,是我啊!”
姜卿言明白是自己辜负了谢珩,不过也是他当年的狠心离去,害了她的性命,亡了她的国家,她明明对他那么的好。
“你说我们能不能算两不亏欠了!”
这句话,她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的自私,世上并没有两不亏欠,只有错上加错罢了!
当年的她心狠是有,但是动心也确实。
而他亦是如此。
姜卿言在翌日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掀开帐帘的一道阳光给刺醒了双目,她此时正平平的躺在床榻,身上盖着厚重的褥子。
营帐外头吹响了号角。
又要开战了!
姜卿言的眸光忧虑的看向来送吃食的小将,“皇上呢?”
“他同萧将军前往城墙了。”
姜卿言直接掀开被褥,伸脚穿过床榻边上的鞋子,此时小将看着她脸色仓皇,直接迈步上前,递上食盘,压低脑袋,声色胆怯的开口:“娘娘……陛下说,不容娘娘踏出营帐半步!”
“本宫不会离开这里。”
“也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本宫只是忧心陛下的身子。”
谢珩七日七夜不进食,身子并没有调养的很好,这贸然的上战场,会有祸事发生的,姜卿言的眸光看向面前的小将,也明白谢珩若是吩咐了,这营帐里也定然加了重兵守着。
姜卿言并没有想逃的心,目光恳切的看向小将,“为何这战事发生的这般快?小将军,能否带本宫去那城墙上瞧瞧……本宫属实担心陛下的龙体。”
谢珩其实并没有别的病。
姜卿言来时便知晓,她把过谢珩的脉搏,脉象沉稳平静,这一场重病不过是故弄玄虚,想要她回来而已。
但是他也确实憔悴得很,这三年里确实是心力交瘁。
姜卿言知晓这风雪日出兵,两军都甚是危险,来时的路上,她就看过那风雪大的阻碍了前行视野的可怖,她打心里担心谢珩。
“娘娘——”
“陛下,有封信笺让末将交给娘娘。”
“说是娘娘醒来后,便让娘娘亲启过目。”
姜卿言眉心蹙着,目光犹疑的看向萧将军,来人缓缓上前,将藏在袖子里的那封信笺递给了姜卿言,她缓缓的打开,落眼在上头的字迹,心里咯噔一声。
最后的落款:谢珩绝笔。
姜卿言的整颗心都感到不安,面色逐渐呈现冷白,目光再次探向帐外,恶劣的风雪继续招摇,飘进来的寒冷,凛然刺骨的让人瑟瑟发抖。
“萧将军,若是再进五十米,可否看清前方?”
谢珩冷沉的声音,缓缓醒着。
萧鹤堂回眸看向谢珩,眉头蹙着,一脸的为难,“陛下,臣觉得这个时候并不是进军的最好时辰,若是……”
“你觉得换作平时,我们便有胜算?”
谢珩忽地笑着开口,声音明明是自嘲的,但是莫名的让人心酸。
“梁国狼子野心,他们若是不赢得此战,如何同北魏的百姓交代?他们这三年里屡屡犯我边境,扰我子民不安,若是助长,他们只会更加猖狂。”
萧鹤堂听着谢珩的话,点了点头,明白这一战并不是他们要开打的,他们如今也不过是殊死一搏罢了!
梁国是游牧民族,跨马扛刀上战场的都是草原上驰骋的男儿。
他们生性好斗,军力甚是雄健。
若是放在青天白日里开战,梁军视野辽阔,作战更是方便,但是换作暴风雪中,许是能干扰他们的作战。
而且这风向是自东向西,于他们而言是顺风的局面。
谢珩也是因为这突然而至的风雪,决意率领将士突袭梁国边境,他们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萧鹤堂也没有任何的言语了。
只是身边的将士们都冻得瑟瑟发抖,双腿发虚。
他们的脸色都呈现了厌战的状态。
而此时身后传来擂鼓的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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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