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管您信不信微臣,微臣与陛下当真没有任何?”
“如若有——”
“那也只是微臣有过,皇上对微臣只有君臣之礼,兄弟之义,从未有半分逾越。”
姜卿言听着萧鹤堂的声色沉沉。
冷冷一笑。
但是她明白萧鹤堂的言语并不假,她也信这三年间谢珩饱受折磨,当年的事情,似乎在她走后,便将所有的痛苦转移到他的身上。
谢珩许是很自责。
但是姜卿言明白两人不会再有结果。
而且怎么能有呢?
姜卿言已经要接纳吴奎仁,就等着他从金梁王都回来,他们是要成亲的,她不能再让吴奎仁没有由头的付出下去,她的心亏欠的很。
这三年来,吴奎仁在她的身边,真的将她照顾的很好。
“萧将军,你走吧!”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要等我的夫君回家,这一辈子我只想跟他过此余生。”
姜卿言转身正准备进入房间。
身后忽而一道喑哑的声音冒起来。
“皇上病重了!他御驾亲征时,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也是如此……微臣才来请娘娘同微臣回军营,不然……皇上真的很难度过此劫。”
萧鹤堂言语时,声音阻塞,迟迟道:“娘娘说微臣是否有私心?微臣有啊!谁没有呢?我也不想娘娘再出现在圣上身边,可是……眼下只有你能救他。”
姜卿言停住脚步,声音更显冷冰冰。
“可是——”
“魏国的皇后,已经死了。”
姜卿言面无表情的开口。
萧鹤堂继续言语,声音撕裂开哀恸。
“娘娘……陛下真的很挂念娘娘,他说若是他熬不过去,就让微臣替他说道一句错,当年周城烽烟四起,造就娘娘亡国亡家,那日他是去救人的,可是偏偏晚了一步啊!”
姜卿言面色冷白,顿了一步后,再次兀自往前,将门阖上,满头思绪全然乱了,听着萧鹤堂在外的求情,但是她的心像是堕入寒潭,深潜谷底。
谢珩——
那日是来救人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姜卿言忽而觉得一头黑线,所有的判断都变得束手无策,分明是个很好弄清楚的问题,但是她此刻固执在死穴里,并不想要顿悟。
边塞临潼关,大雪皑皑落。
姜卿言肩上系着白裘大氅,扯着唇角,眸光自带三分哀愁,洁莹的雪絮染在她的眼睫毛,忽颤忽颤的,她伸手接着落在掌心的冷雪,淡淡的道:“不过是十月……怎就飘雪了?”
萧鹤堂站在身边,跟着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回话。
姜卿言微微一笑,又缓缓道:“我初入王宫时,也下了这么一场大雪,那年的雪比往年都要结束的晚。”
可是——
今年这雪怎么就来得这般早?
姜卿言感觉人生就像是一场无休止的孽缘,终于还是让她不忍心的重蹈覆辙,只是这一回她想早些了却这里的事情。
萧鹤堂陪着姜卿言来至营帐,门外的人看着掩在白绒绒的帽檐底下的女人,都怔住了目光,军营重地,很少有女人走过。
而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女人,带着女儿家自有的清香,那双宛如小鹿的眸子带着溜转间,带了几分魅惑,让人觉得她更像是漫天冰雪里的白狐。
姜卿言那种高傲的目光,挠着他们的心痒痒。
“微臣先行告退了!”
萧鹤堂同姜卿言俯首告别,他很感激姜卿言终究是心软的来到这里,一路上快马加鞭,他没有一刻停歇,姜卿言也没有任何的怪罪。
毕竟萧鹤堂在意的是谢珩,并不是她。
而她也表示过,只要谢珩醒来,她就会离开这里。
姜卿言只是想要让谢珩解开心结,从前的事情,他们都该放下了,当年的她是不懂事,喜欢上了那个容貌俊俏的男人。
那时的她并不知晓什么是情伤?
如今——
她明白了,就算是谢珩再好,都不会是她爱的了。
这世上能配得上她的人,该是山月互通心里事,无须折磨,便两两奔赴,而谢珩并不是这般的人。
姜卿言抬手握住谢珩的手腕,把着对方的脉搏,眉头微微蹙动,但是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波澜不惊的道:“谢珩……我来了!你不是想要我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