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取出一枚指环仔细观察，环身由银色不明材质打造，以墨色金属镶边，指环顶部预留凹槽，预示缺少一点东西。

“这么说，还不能使用？”

“先生请放心，我带来了它们的制造者，威尔帝。”

下一刻，琴酒目睹这个名叫提尔的德国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根弯弯曲曲的木棍，对准背包，轻念：“阿拉霍洞开。”

背包拉链和绑带有生命一般地自动退下，一头绿发的婴儿挣扎着跳出来。提尔的木棍对准婴儿脑门，面无表情道：“还想体验夺魂咒吗？”

绿毛婴儿不动了，圆框眼镜后的大眼睛往上翻，死死盯住小木棍，激动地嚷嚷：“我不动！我要研究你和你的的木棍……武器！”

继先生不伤不老不死和全世界洗脑的奇幻事件后，琴酒以为没什么能撼动自己的世界观。

……失算了，直面超能力者的刺激有点大。琴酒摸出烟迅速点燃，深吸一口镇定精神。琴酒曾经笃信科学，也喜欢科学：科学意味着可预测，可控制，意味着安全感。

达成条件后结果即是注定，没有例外，杀手不喜欢例外。

组织研究的药物，不管什么效果，好歹都有理论可遵循。现在么……看看发光的神奇木棍，自行扭动的背包，古怪婴儿，还有对一切都接受良好的先生，琴酒极力控制自己扭头就走的冲动。

“有趣。”先生弯腰，捏捏小婴儿胸口挂着的绿色奶嘴，又揉揉他的大脑门。绿发婴儿分外配合，两只眼睛专注地盯提尔。

比起正常婴儿，这个穿白大褂的绿发婴儿脑门几乎跟成年人一样大，看上去尤为怪异。

琴酒徐徐吐出烟雾，试图挽救科学侧理论的适用性：“颅骨比例不对，他不是正常婴儿。”

“还有可能喝了劣质奶粉。”先生开玩笑道。

“gin先生说的没错。他本来是成年人，据说受到名为阿尔巴雷诺的诅咒才变成这个样子。”提尔答道，“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六位。”

“这么隐秘的事都告诉你了。这么说，超自然侧的人也无法抵御你的摄神取念。”一连串魔咒闪过先生的脑海。感谢盖勒特·格林德沃馈赠的知识，魔法界手段真是搞风搞雨的好工具。“‘死气之炎’对你施咒有影响吗？”

“有。”说话期间，提尔的魔杖稳稳指着威尔帝，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的意志力非常强，我消耗以往三倍的魔力才成功摄神取念。事实上，我怀疑他故意中了咒语。”

“原来是充满研究精神的科学家，熟悉的设定，我有很多这类朋友，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先生笑道，问威尔帝：“我猜，那个所谓的阿尔巴雷诺诅咒，也是你自愿接触的。”

“呵呵，当然。”威尔帝弯着半月眼傲慢地宣称道：“世界上一切都是可研究的，为了研究什么都可以做！你不是想要指环和匣兵器吗？我可以给你们量身定做！作为交换，你要把他送给我研究！”狡猾的婴儿摸清在场真正的核心，指着提尔向先生开条件。

“啊，那可不行，提尔是我忠心能干的属下……”先生不疾不徐地说。

“怎么又是个跟彭格列一样黏糊糊的首领！”威尔帝生气地挠头，渴望又纠结地抱怨道，“能不能干脆点！”

先生继续不疾不徐地补充下半句：“得加码。”

峰回路转，威尔帝大为惊喜：“行！只要给我研究！什么条件都可以！”

“成交。”

威尔帝拿出自己仅有的社交技能，伸出小短手，热情地握住先生的一根手指上下摇摆两下：“合作愉快，怎么称呼你，不知名的大人物？”

“这位是gin，这位是提尔，你可以叫我admin。”先生捻住婴儿软乎乎的小手，用力一捏——威尔帝的手发出轻微的骨裂声，软软垂了下来，“原来死气之炎不能让你免伤啊。”先生感叹。

“当然了。”威尔帝面不改色收回手，“虽然可以修复，还是会疼的。看在你神圣的研究欲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条件谈成，主客一派和谐友善，三大一小看电影似的排排坐沙发上。

提尔选了侧位沙发，给威尔帝上了个追踪咒，将他抱坐腿上。先生甚至端来点心酒水，让琴酒和自己一起坐沙发主位，然后打开全墙屏幕。

威尔帝紧紧抓着提尔的魔杖上看下看，无暇关注屏幕上的画面。

屏幕显示正俯瞰一片森林，镜头迅速向前推进。夜视仪下的画面本该是绿色，混合部分热成像的红黄色点块。这款a.i.m最新研制的活体探测仪增加了补光增色功能，夜中的森林和白昼时没两样。

活体探测仪避开热成像侦察出的人工哨点，顺利潜入瓦里安城堡。

夜晚的瓦里安城堡灯火辉煌明亮，每当走廊上有黑西装经过，探测仪便贴在天花板角落一动不动，躲开视线和各处摄像头。如此七拐八绕，探测仪来到了城堡的核心位置。

根据探测仪的路线，琴酒勾勒出城堡内部大致的地图。

大厅传来隐隐的争论声，探测仪自行搜索声源靠近，并加大收集功率。

五团艳丽的热成像色块穿透建筑物显示在画面上，说话声也清晰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