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医生？”欧文坐在台阶上，垂着受伤的胳膊，任由她检查伤口。

他确实不敢就这样回家，也不想去罗奇医生的诊所。他叔叔去美国了，卡斯特大宅里已经没有人能压制住卡斯特夫人，如果仆人或者罗奇医生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嘴，欧文怀疑卡斯特夫人嚷嚷着要嗅盐的嗓门能在她真正晕倒之前把整个屋顶掀掉，然后他再也别想出门了。

当然了，他不怕眼前这个伯顿小姐会说出去，他们一起参加了这场游行，她不会把自己也交代出去的。

或者他可以在伦敦订个小旅馆？或者找个朋友借宿几宿？

“无所谓你怎么称呼我。”埃斯特拉从手袋里找出白鲜香精——感谢梅林，这几天她常备魔药在身上，是为了帕特里克。她单手用拇指打开香精的盖子，左手紧紧按住欧文的手臂，把药水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哦，上帝，见鬼，这是什么东西！”欧文被伤口上冒出的滚滚绿烟吓得大叫道。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浓烟过后已经愈合的伤口，微微有些恐惧地看向埃斯特拉。

埃斯特拉直起身，她注视着惊慌失措，不自觉往后挪动身子的欧文，微笑了一下——欧文·卡斯特更加恐惧了——他这种表情，逗乐了埃斯特拉。她想起自己三年级以后，那些曾经对她做过恶作剧之后被她报复回来的坏孩子们经常会对着她露出这种表情。

埃斯特拉抽出魔杖，她谨慎地先布下了屏蔽咒，才转而面向欧文·卡斯特。后者已经冷静下来，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魔杖。

“你是个女巫。”他说。

埃斯特拉用魔杖指着他。

“不，我不会说出去的。”欧文·卡斯特从台阶上站起来，举起双手，他一边向后退，一边很诚挚地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们是邻居，我们认识的，不是吗，伯顿小姐？那天晚上我还帮你说过话。”

他紧紧盯着对面那个在卡斯特大宅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她穿着时髦得体的连衣裙，戴着没有过分装饰的小帽子，他甚至还注意到了她雪白可爱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饰。她除了长得过分漂亮，像个外国人外，和他的表妹打扮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那根该死的对着他的黑色小棍子从哪儿被掏出来的，欧文都没有注意到。

那天晚上出于同情和因为卡斯特夫人极为不礼貌的表现而产生的愧疚，欧文还帮她说了一句话，虽然只是附和了别人的一句话，但是她一定不知道自己为此付出了什么，他被卡斯特夫人唠叨了一整天。

“你曾经经历过一次，我觉得这一次的体验应该会比上次好很多，至少不需要待在圣芒戈的病房里。”欧文听到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紧接着又吐出一串古怪的字眼，从那根小棍子里冒出一道白光落在他的身上，欧文想闪身躲开，但事实上他的身子牢牢地被定在了原地。幸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欧文心有余悸地看向白光落下的地方——他原本割破的衣服袖子已经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