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没错，客厅女仆总是叫玛丽，安娜，简。”伯顿夫人说，“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她从客厅的餐桌上拿了一支银烛台，“提到简，我真伤心她不能和我们一起来。”

“简太太在达利奇找到了一份新工作，牧师公寓雇佣了她。”埃斯特拉说。

“是的，他们一直想雇佣简。”伯顿夫人有些不高兴，“这下让他们捡了便宜。”

“既然我们有了新的玛丽，那我们有新的简太太吗？”埃斯特拉问。

“不，我还没有找到厨房太太。”伯顿夫人说，“我只能先雇佣一个临时的，哦，老天，她总是把东西放得乱七八糟的。”

“好吧，那看来离我们邀请邻居还有段日子。”埃斯特拉说。

“让他们等着吧！”伯顿夫人的声音随着她脚步一起进了厨房。

埃斯特拉扭头看向沙发上帕特里克，“为什么总是看我？”

帕特里克在埃斯特拉和伯顿夫人说话期间，在报纸后面频频看向埃斯特拉，此时被她抓住也毫不尴尬，“你的达利奇之行怎么样？你看上去很累。”

“收拾行装总是会比较累一点。你呢？你干了什么？我回来的路上听见你似乎在村子里挺受欢迎。”

“还好吧。”帕特里克放下报纸，换了一个更舒展的姿势，“我在村里高尔夫俱乐部里谋到了一份工作。”

“在这儿？马沙加尔。”埃斯特拉惊讶地问。

“我总不能在这儿白吃白喝，让别人以为伯顿小姐的表兄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幸好我还隐约记得我有哪几项长处。”帕特里克看上去有些得意。

“你似乎打算在这儿长住。”埃斯特拉看着他，想到手袋里的那封信，她原本打算一回来就把上半封交给帕特里克，但看着他那张微笑的脸，她又动摇了——再看看他，再把他留在身边几天。

“作为埃斯特拉小姐的表兄来说我目前一切满意，至于住到什么时候，当然取决于她什么时候再给我讲一次故事，另外版本的。”帕特里克意味深长地说。

“你满意就好，帕特里克表兄。”埃斯特拉没有理睬他话外之意，她起身上楼了。

“真奇怪，这个称呼也给我一个很熟悉的感觉。”帕特里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喃喃地自语。

当然奇怪的不止这一处，这几天伯顿宅一直只有他和伯顿夫人两个人，帕特里克很明确地感觉到伯顿夫人认识他，尽管她的说辞和她女儿的一致，但她对自己的态度，看自己的眼神绝对不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应有的。

帕特里克脸上露出一种奇特表情——他在想，难道事实上埃斯特拉有两个表兄，一个同时也是埃斯特拉的恋人，另一个则是自己，但是两个人同时爱上了埃斯特拉，所以彼此进行了一场决斗，他惨烈地赢了——帕特里克猛地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他在扮演唐璜吗？

为什么会想到唐璜？可能怪埃斯特拉的名字，埃斯特拉——一个典型的西班牙姑娘的名字，她一定有西班牙的血统，乌黑的头发，像夜一样深的眼睛……她有秘密。帕特里克重新拿起了报纸，他想，他总会找到这些让他感到奇怪的源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