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在权威面前向来很怂,当着曲天冬的面,被沈檀翻了白眼,也不敢吱声。不过,她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神农尝百草,一个关键字就是尝,药有用没用,只有尝了才知道。她找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沈檀所有的药方,将里面的散热药单独抄了出来。然后去配药的医官那里配了药。
医官见她亲自来配药,还以为是曲天冬新配的药方,虽然觉得这药方奇怪,但也不敢多问。
初夏在自己的帐篷里将那些药材一股脑全倒在药罐里,煎好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一盏茶过去了,身体没有一点反应,她暗自庆幸,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沈檀那个胆小鬼,听到她说要把药混在一起吓得整个人都哆嗦,那些药都没什么毒性,一起吃了能怎么样?一个时辰过去了,她感觉身体在发虚汗,她高兴极了,发汗好啊,发了汗,热气就出来了。又一个时辰,她裹着被子坐在榻上,整个人都发抖。完了,这样抖下去,低热是没有了,得帕金森了。
她裹着被子径直往曲天冬的医帐跑,掀开帘子,却见宁九正在那里煎药。
“曲神医呢?”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
宁九抬头,见她这副样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曲,曲神医呢?”她急得跳脚。
“出去了。”
“这么晚了,他出去干什么?”
“他说出去找一味药。”宁九终于反应过来,“你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初夏又将被子裹紧了一些,哭丧着脸道:“我把沈檀药方里的散热药都吃了。宁九,我觉得我现在整个人都快结冰了。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你去吃那些药干什么?”宁九听她这么一说,扔掉了手中扇药炉的扇子,将她拖到炉子边坐下,虽然只有一文火,但总比没有强。握住她的手,果然冰凉刺骨,一时又生气又心疼,捧着她的手用力呵了一口气,一边帮她搓着手,一边数落着,“你肚子里装的是熊心还是豹子胆,做事情全然不顾后果。一大群太医,还有一个神医,你出哪门子的头?”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啊,想着神农能尝百草,她吃几味散热药能怎么样?唉,大意了啊!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神医马上回来了,他一定会救你的。”他搓着她的手,“什么时候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