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初夏掀帘进入沈檀的医帐，沈檀看到跟在她身后的白及，心知不好，被她撞了个正着。他感叹着，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初夏将药方展开，问道：“我看沈太医的药方上多了一味麻黄，为什么？”

沈檀道：“麻黄能散热发汗，只是药力太强，用量不当反伤其身。”

“你们行医多年，依据人身高体重不能判断服用多少药量？”

“一般热病当然知道，只是这疫病从未接触，大家不敢轻易做决断。”

初夏一听，眼睛一亮：“所以，沈太医可以从自己身上试药，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出两日，应该能判断出药量对不对？”

沈檀一怔，他什么意思，要拿他试药？他马上说道：“我也是感觉体热，想尽快把热气散掉，开一味麻黄试一试，有用没用，还不好说。”

“如果没用，那就换一味药。人说久病成医，您本来就是医生，相信大人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药方。”她走到沈檀榻前，和颜悦色道，“我给你配两个医官，你可以将你吃药之后，身体的反应一一记录下来，也好让其他太医开药时有个参照。”

果然是要拿他试药，还是人吗？

他瞪着眼前这人，想到昨天落在自己屁股上的板子，再看他现在如初春阳光般温和的笑容，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不是人！

初夏说干就干，很快指派了两个太医到沈檀的医帐。她到他帐中来得也格外勤快，一来，先问一句“身体可好些了？”算是关心，然后开始翻看两个医官的记录。

沈檀觉得自己承受了极大的侮辱，他是个太医，医术比太医院大部分太医都要精湛，可来到这里，却成了试药的药罐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初夏看出他有情绪，拍马屁道：“沈太医为了尽快遏制疫情，不惜以身犯险，亲试草药，很有神农氏的精神啊！若能尽快找到对症药方，医好病人，沈太医当记头功。”

沈檀被她忽悠得有点瘸，明明是自己不肯戴口罩染上了疫病，她上下嘴皮一碰，变成了他为了找到对症药方主动染病，还把他和医祖神农氏搁在一块儿，这谁扛得住？一激动，拍着胸脯给宁公子打包票，最多三日，一定找到对症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