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道：“按律当诛。”

初夏没有说话，宁九不说，她也知道，在哪朝哪代，辱骂当今皇帝，怕是都难逃一死。

宁九说：“你是想说戚星衍没要了那人的命，已是仁慈？”

初夏轻轻摇头说：“律法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我是在想，戚星衍以前所行之事，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他故意为之？若是故意为之，这人城府也太深了些。他不仅骗了稽云百姓，也骗过了他的皇帝老爹，还有他一众兄弟。咱们面对这样一个人，能顺利过关吗？”

宁九说道：“已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回头了。你害怕吗？”

初夏轻轻叹了口气：“说不怕是假的。都说君心喜怒无常，咱们的性命全在他一念之间。而且，就这么死了的话，总有些不甘心。没找到玉莲，以后周嫂怎么办啊？”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周嫂和玉莲？”宁九起身，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初夏捂着额头，瞪着他：“干嘛？”

“让你清醒一点。看清自己的境遇，想想法子，自己怎么能脱险。其他，都得等你保住命再说。”

初夏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问道：“听到没有？”

宁九不解，问道：“听到什么？”

“脑子里水晃动的声音啊。汹涌澎湃的，估摸着已是汪洋大海了。就这脑子，你还指望我想法子？”

宁九被她的话逗笑了：“你可真让我开了眼界，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两人正说笑着，戚星衍大踏步走了进来，“哟，二位心情不错嘛。是不是图画出来了，所以这么高兴？”

两人又齐刷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