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宋演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个身蒙上被子,什么都不想思考。
宋演沉默坐在床侧,也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半个小时后,齐悦在被子里闷闷地问:“老师……是怎么去世的?”
宋演见她终于愿意说话,虽然声音还是沙哑得不行,但还是很开心。
“医生说是忧虑成疾,加上之前身体一直不太好,没撑过深溪的雨季。”
齐悦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她劝宋昭衍活着多看看世界,这么说,她间接害死了宋昭衍么?
如果在这一刻时间能够停止的话,宋昭衍的一生算是完整的一生了吧。
齐悦没法再安慰自己,泪水已经湿透了枕头,被子也没能幸免。
齐悦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贝齿咬破了下唇,鲜血淋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演没走,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等着她自己揭开被子。
此时此刻,被子就像是齐悦用来保护自己的壳子,这壳子别人从外边给她敲开,里边的齐悦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会更加消沉。
但是等她自己想清楚了,从被子中自己钻出来,她的情绪就慢慢好了。
考虑到宋演还要会老宅处理宋昭衍的后事,齐悦最后还是揭开了被子。
宋演看着她下唇破了一道口子,眸光暗了暗。
齐悦接受了医生在她处理唇上的伤口,就算是疼了也一声不吭,既然她自己能给自己咬成这样,疼不疼她自己知道。
齐悦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跟着宋演回到宋家老宅。
灵堂就布置在堂屋的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纯黑色的衣服去吊唁宋昭衍,宋老爷子撑着拐杖,目光呆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送别了吧。
宋昭衍巨大的遗像摆在正东方向,桌上放着一罐骨灰,周围都是来吊唁的人献给他的黄白菊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齐悦在进到堂屋的那一瞬间腿软到要跪倒的地步,旁边宋演抬手拉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