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峣用手指轻点了两下知秾的额头:“傻瓜,你这是做假证。”
“只要证词没有作假,就不算假证,阿峣,你不是想弄死陆远空吗?我帮你。”
厉少峣似乎能从纪知秾眼中看到燃烧的火苗,在弄死陆远空这件事上,他居然比自己还要积极热情,“你对陆远空不是一见钟情吗?”
“我瞎了眼。”
“.......”厉少峣笑了两声,“哪有人这么说自己?”
纪知秾自嘲地道:“这叫陈述事实。”
厉少峣:“哪怕你真能记起来,我也不想让你去法庭上做这种证。就像陆远空说的,如果对方律师抓着你的漏洞控诉你是同谋,你要怎么办?到时候哪怕我能力保你全身而退,社会上的舆论对你也不会友好,难道要让半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我在意,知秾,我很在意。”
“你在意,是因为你把我当做闻澈吗?”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一直把你当做闻澈的替身,一年前那场试戏,你把陆筠搬到我面前时,我就认定了你。”
厉少峣以为知秾多少会伤心,没想到他眼中的光更亮了些,不过火速又暗了暗,像只电量不足的星星灯。
纪知秾认真地假设:“如果今天能出庭作证的是闻澈,你是不是更不会同意了?”
厉少峣的语气纵然变冷:“我绝不会让闻澈因为这种事成为众矢之的。”
“........”
知秾猜到他会这么说,这就难办了,如果自己坦白了重生的事实,厉少峣必定不会让他出庭,缺少人证,朱锐那伙人就倒不了台,陆远空就还能在商会的庇护下苟延残喘,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桩“血仇”会继续压在厉少峣心口。
闻澈从没想过自己死后人间还有个人会为他如此疯魔。当年那场宴会上,他不过是随手施舍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没想到会换来这样一份赤忱的真心。
这样一对比,他错付在陆远空身上的十年更显得滑稽可笑。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让他死后重生,冥冥之中来到厉少峣身边,大抵是为了回报他这份真情。
闻澈不能上庭作证,纪知秾却还有希望。
“我毕竟只是个替身,除了你,没人会把我和闻澈联系在一起,所以就算我出庭后被人议论,也不会牵扯到闻澈。”他一点一点地劝说少峣:“你别忘了,当初那段视频刚刚传出时,我还站在台上,底下乌泱泱的记者,每一双眼睛都恨不得把我看穿,那种社死场面我都挺过来了,去法庭面对法官说几句实话,我还是占理的那一方,我怕什么呢?”
“你真这样想?”
“当然,你摸摸。”他把厉少峣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我皮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