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生是去年乡试秋闱考上的秀才,在这一带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人,又怎么甘愿尝被‘休夫’的羞辱,再有抱着陆涿可能只是在吓他的思想在作祟,头皮一硬,开口就道:
“你今天就算真把我砍死在这儿放着,我也不可能会在休书上签字画押!”
“休夫这种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可能会认!”
陆涿摸了摸刀口上的血液,“这和飞禽走兽的血液也没什么区别。”
林平生听出了言外之意。
——把你当成条狗杀了就完事儿。
林平生被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我,我答应和离还不好吗!”
休妻跟和离的意义是天壤之别,前者会让女子这辈子都被戳着脊梁骨活着,后者则可以另嫁,小日子照样可以过的有滋有润。
虽然陆涿很想让林平生尝到被休的滋味,但他也知道休夫一事过于离谱,林平生好歹是个秀才老爷,读书人都比较死板执拗,万一要跟他闹个鱼死网破,倒得不偿失。
比起杀人坐牢,陆涿更想带三姐和孩子们逃离这个家,因此也没再为难他。
但,今日不解气,自有撒气日,陆涿没打算就这么便宜了林平生这孙子。
林平生连滚带爬的进了书房拿了笔墨纸砚出来,重休了一封和离书,再由他和陆梨二人亲自签字画押,这桩姻缘就算是没了。
和离完之后,陆涿背着陆春珂,周氏带着三娃回了杨村。
杨村坐落在群山脚下,徒步要一个时辰的路程,陆涿不想让三姐狼狈的模样被人瞧了去,便雇了一辆骡车回去。
这一路上,周氏面沉如水,语重心长的对三个孩子道了几回:“以后你们三个都姓陆了,记住了吗?”
陆春珂和小妹陆春秀都乖巧的点头,二丫头陆春草一脸不情愿、不应声。
骡马赶路速度快,不消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回到了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