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黄昏,残阳如血,将广宗以北的丘陵地带染上一层凄艳的红。刘隆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而肃杀。戏志才刚刚将最新汇总的情报呈上。
“主公,奉孝,时机已至!”戏志才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内线传来密报,张梁营中存粮仅够半月之用,其已焦躁不安,连日斥责部将。另据子龙将军所部斥候观察,张梁已加派多股游骑,向南渗透,重点侦察方向,正是落马滩一带官军可能的补给线路!其求战之心,已如饥渴!”
郭嘉轻轻咳嗽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中锐光四射:“好!鱼儿已闻饵香!当可收网矣!”
刘隆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帐中摩拳擦掌的众将,沉声道:“诸位,决战之时已到!按计划行事!”
“赵云、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二将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率中垒营、东莱营共四千步卒,并辅兵两千,多备空车、粮袋(内装沙土),明日拂晓出发,大张旗鼓,伪装成大型粮队,沿官道北上,做出向皇甫嵩大营运粮之态势。行至落马滩以南五里处,择地扎营,伴作疲惫迟缓状。营寨需外松内紧,多设疑兵!务必让张梁斥候看清尔等‘肥羊’之态!”
“诺!”赵云、太史慈凛然领命。此乃诱饵,风险极大,需胆大心细。
“典韦听令!”
“末将在!”典韦瓮声应道,眼中凶光闪烁。
“命你率破军营两千精锐,并大秦锐士五百,今夜子时,借夜色掩护,秘密潜行至落马滩以北十里外‘黑风峪’两侧山林中埋伏!多备弓弩、滚木礌石,切断敌军归路!待敌军过半渡河,或见我军伏兵尽出,信号为号,即刻杀出,封死滩头,不许放走一兵一卒!”
“主公放心!俺老典定把滩头给他堵得死死的!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过去!”典韦拍着胸脯保证。
“陈骞听令!”
“末将在!”玄甲军队正陈骞肃然抱拳。
“命你率玄甲重骑五百,于明日午时前,秘密进入落马滩以西三里外‘青石谷’隐匿待机。此乃决胜之关键!非见我中军红旗摇动,不得擅动!一旦出击,务必如雷霆万钧,直捣黄龙,冲垮敌军中军,目标——张梁帅旗!”
“末将明白!玄甲所向,有死无生!”陈骞目光坚定。
“章邯将军!”
“末将在!”
“命你率剩余大秦锐士,护卫中军,并统领神机营(暂不暴露火炮,仅作护卫),随我坐镇落马滩以南‘望丘’高地,观敌了阵,指挥全局!”
“诺!”
“奉孝、志才先生随我中军参赞。”
“嘉(才)领命。”
刘隆环视众将,声音铿锵:“此战关键,在于‘诱’之逼真,‘伏’之隐蔽,‘击’之迅猛!各部需严格依令行事,协同配合,不得有误!务必全歼张梁于此滩头,扬我军威!”
“剿灭张梁!扬我军威!”众将齐声怒吼,战意沸腾。
计议已定,各将分头准备。是夜,汉军营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典韦率部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北方黑暗中。玄甲军亦在深夜人衔枚、马裹蹄,悄然离营。
次日拂晓,赵云、太史慈率领庞大的“运粮队”,浩浩荡荡开出大营,旌旗招展,车马辚辚,故意弄出巨大声响,沿着官道向北逶迤而行。队伍中,粮车堆积如山,却多是虚张声势。士卒们也刻意显得散漫疲惫。
这一举动,果然没有逃过张梁斥候的眼睛。消息很快传回曲周东南的张梁大营。
“报——!将军!发现大队官军粮队,约五六千人,车仗无数,正往北而来,已过李家集,看样子是给皇甫嵩老儿送粮的!”斥候飞马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