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明白,我们并非质疑……” 元老们还想开口,却被刻律德菈骤然凛冽的眼神堵回。她起身,披风带起细碎星尘,“明日,随我去火种密室。”

声音轻得像叹息,“亲眼看看,‘毫无进展’ 的背后,有多少人在为圣城燃尽最后一缕光。” 说罢,她垂眸走过群臣,靴跟叩地声里,藏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对 “永恒” 与 “真实” 的挣扎。

议会的最后一丝余温随着沉重的殿门合拢而散尽,刻律德菈走在回宫殿的长廊上,银蓝发丝被风掀起几缕,却懒得去拂。

元老们争执的余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那些质疑的眼神、拔高的语调,像钝器反复敲打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

她攥紧了拳,指节泛白——不开心?何止是不开心,那股郁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冲破喉咙。可又能怎样?

元老们的固执像圣城的磐石,她懒得再费唇舌去撬动。

转过通往宫殿的过道街口,海瑟音的身影忽然撞入眼帘。她身着暗纹缠绕的露背装,飘逸长纱与利落剪裁相融,发丝在永恒日光下泛着冷光,发间装饰如深海异形的脊刺,神秘又危险。

平日里那能斩破虚妄的利刃,此刻安静蛰伏。

看见刻律德菈走近,她脸上那抹复杂的神情——像是担忧,又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稍稍敛了敛,随即微微躬身,声音因衣料轻触,带着独特的低柔:“陛下。”

刻律德菈停下脚步,眉梢微挑,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寒意:“怎么了?剑旗爵?”

海瑟音看着刻律德菈,指尖在袖摆下蜷了蜷,沉默片刻才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陛下,岁月的神殿向您发来了邀请,邀您前往,去聆听关于克律玄锋修斯阁下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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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显然还在为方才开口前的犹豫而略显局促,日光落在她发间的装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却没冲淡那份欲言又止的迟疑。

刻律德菈的目光在海瑟音脸上停驻片刻,蓝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议会的烦躁尚未平息,“克律玄锋修斯”与“预言”又像两块投入静水的石子,搅得她心绪难平。

她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披风暗纹上划过,片刻后才缓缓颔首。

“稍等一下,”她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许,却仍带着一丝未散的沉凝,“我马上就来。”

说罢,她转身迈向宫殿大门,鎏金的门环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背影里藏着对未知预言的审慎,也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期待。

海瑟音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方才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耐心等候着。

天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正一点点沉下去。最后一缕日光恋恋不舍地掠过木板边缘,给玄霄的侧脸镀上层淡金的边,随即被涌来的暮色吞了个干净。

风里带了些凉意,卷着草叶沙沙地擦过两人衣角。阿格莱雅的睫毛在昏暗中轻轻颤了颤,像是被夜气扰了梦。

而玄霄眉头锁得更紧了,喉间那声模糊的闷哼,在渐浓的暮色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连沉沉夜色,都压不住他梦里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