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将曲河浸染成一片暗红。
牛胜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着河面上渐行渐远的船影,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陈风攥着断刀的手不住颤抖,刀刃深深陷进掌心:“大当家,那杨易安定是去了乌龟岭!我们绝不能让他再得逞!”
牛胜喉间如牛般的低吼:陈风!带兄弟们沿岸追击!老子不信追不上几条破船!
山风裹着焦糊味掠过崖壁,吴三瘸的尸首在余烬中泛着青白。牛胜突然踹翻身边被火烧过的焦树,震落满地火星:“传我令!其余的所有兄弟抄近路,今晚必须赶到乌龟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风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断刀在掌心攥得发白。他望着对岸若隐若现的黑影,突然想起狗头军师吴三瘸那张被箭矢贯穿的额头,脊梁骨泛起一阵寒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牙嘶吼:都给我追!今日不踏平醉香楼,誓不回山!
牛胜带着一众兄弟在山林间疾行,脚下枯枝败叶被踩得噼啪作响。他心中满是怒火,那杨易安竟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还让他们如此狼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杨易安定是狡猾得很,咱们可不能让他再占便宜!”
陈风带着另一队人马沿着河岸追击,他们的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陈风一边跑一边喊:“兄弟们,加把劲,别让那杨易安跑了!”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接着便是火光冲天,河岸边的树木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中埋伏了!”陈风大喊一声,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乌龟岭上,投石车开始发动,巨大的石块如雨点般砸了下来,砸得山匪们抱头鼠窜。八牛弩也同时发射。弓箭手的利箭如飞蝗般射向山匪,不少兄弟惨叫着倒下。
夜色如墨,乌龟岭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格格格”绞盘转动声。八牛弩庞大的钢铁身躯微微震颤,三根碗口粗的弓弦在绞盘的牵引下,发出令人心悸的紧绷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在苏醒。十余名壮汉憋红着脸,青筋暴起,齐声发力推动杠杆。绞索在齿轮间发出老牛般的低鸣,那绷紧的弓弦几乎弯成满月,蓄满了足以撕裂空气的恐怖力量。
放——!一锤锤下开头。巨箭离弦的刹那,空气被撕裂出尖锐的破空声,如同万鬼泣。前排山匪还未来得及反应,碗口粗的巨箭已裹挟着雷霆之势贯入人肉阵。的一声闷响,六七个人被像冰糖葫芦一样串了起来。巨箭在人群中留下一条死忙痕迹。瞬时血腥味漫散开来。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接连破空。每次发射都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轰鸣,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击中目标兵器掉地声、山匪们绝望的惨叫,交织成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火酒流黄被点燃,顺流坡流淌下来,所到之处,一片火海。山匪们惊慌失措,阵脚大乱。就在这时,刽子手杨清和石老爹带着四十多老兵从侧面杀出,他们手持利刃,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山匪。
刽子手杨清,斩首如同喝水般平常。四十多个老兵也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从容不迫。这种从容淡定就是勇气。 乱了阵脚的山匪看到这种压迫感不战而心慌乱。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推倒倾翻的,不计其数。
萧鸿图和秦香也不甘示弱,带着苏家家将从下方发起攻击。胡子男们是战神苏元帅的家将,个个都是能万军从中取敌方首级的人物,人人悍不畏死,手持武器,冲向山匪。牛胜和陈风见状,大喊着让兄弟们稳住阵脚,可此时山匪们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