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动作麻利,舀起满满一勺浓稠的米粥,稳稳倒入灾民递来的破碗或瓦罐中,动作精准,不洒分毫。
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她却顾不得擦拭。
突然,队伍后方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府衙差役服色的人,竟无视“青壮居后”的铁令,蛮横地推开几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要强行插到前列!
“官爷行行好…孩子一天没吃了…”妇人哭泣哀求。
“滚开!爷们当差辛苦,先吃口热乎的怎么了?”为首的粮吏头目三角眼一瞪,凶相毕露。
宝钗眸光瞬间冷冽如冰!“住手!”她一声清叱,
手中铜勺“哐当”一声重重磕在锅沿!震得所有人一静。
“拿下!”她戟指那几个粮吏,声音斩钉截铁!
薛家护院如狼似虎扑上,瞬间将那几个呆住的粮吏反剪双臂按倒在地!
“薛夫人!你…你敢抓官差?!”粮吏头目挣扎咆哮。
“官差?”宝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从怀中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正是贾璘授予她的总督手令!
“奉总督大人钧命,本夫人全权处置赈济事宜!尔等身为衙吏,不思安抚灾民,反恃强凌弱,哄抢赈灾粮粥!
视灾民性命如草芥!视总督法度如无物!”她字字如刀,掷地有声。
“按大人赈灾令,懈怠渎职者,革职!
哄抢赈济物资者…杖二十,枷号示众三日!”
她冷冷宣判,“拖下去!就在这粥棚前,行刑!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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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护院轰然应诺,不顾粮吏杀猪般的嚎叫求饶,扒去其差服,当众按倒。
水火棍带着风声重重落下!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广场上,所有骚动瞬间平息。
灾民们先是惊惧,随即眼中爆发出解气与敬畏的光芒!
宝钗看也不看那惨状,重新执起铜勺,对着噤若寒蝉的队伍朗声道:“总督大人有令,赈济粮粥,一颗米一粒粮,都要吃到灾民口中!
谁敢伸手,这,就是下场!继续放粥!”
她声音沉稳,继续着掌勺分发的工作,仿佛刚才的铁血一幕从未发生。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粗布衣衫掩盖不住她此刻如女战神般的凛然威仪。
以雷霆手段,护一方粥米公平,这薛氏粥棚,成了灾民心中最坚固的堡垒。
而在安置老弱病残的“安济棚”内,气氛则相对平缓。
花袭人带着几名从府邸药房和城中临时征募的医女,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袭人一身杏子红素净布衣,头发利落地挽起包着布巾,蹲在一个不停咳嗽的老妇人身边。
她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三根纤指轻轻搭在老人枯瘦的手腕上,凝神诊脉。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带着一种天然的安抚力量。
“婆婆,您这是受了风寒,又担惊受怕,虚火内侵。”
袭人声音温软如水,转头对旁边的医女吩咐,“取些疏散风寒、清心宁神的药来煎上。”
随即,她又从随身携带的药囊里取出几枚小巧精致的绣花香囊,
“这是用艾草、菖蒲、薄荷叶配的驱秽安神囊,您贴身放着,能避些浊气,夜里也好睡些。”
她穿梭在简陋的病患之间,诊脉、施针、包扎、分发药囊、温言安抚。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如同冬日暖阳照进这愁云惨雾的角落。
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抱着高烧昏厥的孩子跪地哭求,袭人立刻上前,麻利地解开孩子襁褓散热,
又用沾了清水的布巾轻柔擦拭其额头腋下,并将一枚清凉解毒的药囊塞入孩子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