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箭吗?”韩将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强弩。
“不。”姬延放下望远镜,“等他们往峡谷跑。”
午时三刻,秦军的阵型终于乱了。一个骑着黑马的将领挥舞着长矛,指着西侧峡谷的方向嘶吼,很快,数千名秦兵朝着山壁的方向涌去——他们要去抢水。
姬延举起右手,掌心向前。关楼上的士兵握紧了投石机的拉杆,赵二在山壁后举起了火把,韩将的手按在强弩的扳机上。
“放!”
随着姬延的吼声,关楼的投石机砸出石弹,秦军的队列瞬间被砸出几个缺口。山壁后火光冲天,火油桶炸开的瞬间,浓烟裹挟着烈焰腾空而起,将冲在最前面的秦兵吞噬。
“射箭!”韩将怒吼着扣动扳机,箭雨如蝗,覆盖了秦军的退路。
姬延站在关楼最高处,看着秦军在火与箭之间挣扎,忽然想起前世在军校学的“心理战”——断水、火攻、箭雨,层层递进,击溃他们的意志比杀死他们更有效。
“陛下!秦军退了!”赵二从山壁后派人来报,声音里满是兴奋,“他们往大营跑了,好多人被烧得嗷嗷叫!”
姬延点点头,让亲兵传令:“告诉赵二,把火油桶的盖子打开,用火箭引燃——给他们留条活路,别逼太紧。”
韩将不解:“为什么不趁机追杀?”
“穷寇莫追。”姬延望着秦军溃逃的背影,“咱们要的是粮草,不是人命。等他们主帅来求咱们,那时再谈条件,才更划算。”
果然,未时刚过,秦军就派来使者,这次不是送箭矢,是真的带了粮草——三千石小米,还有五十头羊,说是“赔罪礼”,只求姬延放条水道,让他们取点水。
姬延看着送来的粮草,对使者说:“告诉秦武王,想要水可以,用他手里的青铜矿来换。一车矿,换十车水,公平吧?”
使者脸都白了,支吾着不敢应。姬延挥挥手:“回去告诉他,想好了再来。哦对了,”他指了指那五十头羊,“这些羊不错,今晚给弟兄们烤全羊。”
使者灰溜溜地走后,韩将忍不住笑:“陛下这招‘以水换矿’,怕是能让秦武王气吐血。”
姬延也笑了,阳光洒在他的玉佩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秦武王不会善罢甘休,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前世在热带雨林潜伏七天七夜的经历,教会了他最宝贵的品质。
夜幕降临时,关楼的篝火旁摆满了烤羊,士兵们的欢笑声传遍函谷关。姬延拿着半只羊腿,坐在赵二身边,听他吹嘘夜枭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堵水道。
“陛下,您咋知道秦军会往峡谷跑?”赵二啃着羊骨,油汁溅到盔甲上。
姬延咬了口羊肉,含糊道:“猜的。”他总不能说,这是根据地形和心理分析得出的结论。
远处的秦军大营一片死寂,偶尔传来零星的咳嗽声。姬延知道,那里的人正瞪着眼睛盼天亮,盼着他们的主帅能想出办法。而他,只需要坐在这儿,等着对方一步步走进他布好的局。
“明天,该谈谈赎人的事了。”姬延望着秦营的方向,眼底闪烁着自信的光。帐外的风还在吹,但这一次,带着烤肉的香气,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