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真人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心中暗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轻咳一声,声音依旧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厉长老,古长老与弟子王明亲身试药,效果显着,众目睽睽,做不得假。这两仪丹,于修士而言,乃是稳固道基、涤荡心魔的祥瑞之物,更是清歌以非凡丹道,化用魔气,造福宗门之实证。对此,你还有何疑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下方的热闹移到了高台,聚焦在厉长老身上。连古长老和王明都停止了交谈,看了过来。
厉长老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能说什么?说魔体就是原罪?说规矩不能破?在如此确凿无疑、甚至堪称神迹的药效面前,在下方无数双带着期盼、甚至隐含压力的目光注视下,这些他坚持了多年的信条,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难道能说,即便这丹药能救无数弟子于心魔水火,即便沈墨贡献了关键魔气且证明可控,也依旧因为其出身而罪不可赦?那他执戒一脉,维护的究竟是宗门安危,还是他自己的……固执和偏见?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他看到了古长老眼中的不赞同,看到了王明眼中的感激(这感激是对楚清歌,又何尝不是对允许试药的宗门?),看到了无数弟子眼中对那神奇丹药的渴望,以及对“冤屈”可能被洗刷的期待。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身后,一些执戒堂的弟子,眼神中都流露出了动摇和犹豫。
楚清歌适时上前一步,手中托着那最后一颗流转着阴阳二气的两仪丹,声音清晰而平静,没有咄咄逼人,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厉长老,弟子炼制此丹,一为自证清白,二为向宗门展示,力量无分正邪,存乎一心。沈墨师兄以身负魔躯而修浩然剑道,其心可鉴。此次更以自身魔气助我成丹,造福同门。若只因‘魔体’二字便全盘否定其人与贡献,是否……有失公允?岂非让宗门寒心,让众多可能受此丹惠及的弟子失望?”
她的话,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子,精准地剥开了厉长老最后的心防。
“楚师姐说得对!”
“沈师兄是好人!”
“我们需要两仪丹!需要楚师姐!也需要沈师兄的魔气!”
“请长老明鉴!”
台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应者云集,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汇成一股清晰的声浪,回荡在戒律堂前。